改变吗?这难道不是努力吗?”
&esp;&esp;“阿瑾,我知道你身处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能做成这些,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你不知道大家有多感激你……真的,幸好是你当学生会长。如果是其他人……”
&esp;&esp;他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里的寓意不言而喻。
&esp;&esp;你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真诚光芒,看着他因急切为你辩解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唇边缓缓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眼底漾动着被理解的动容。
&esp;&esp;“能被你这样肯定……真的太好了。”你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微颤,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谢谢你,连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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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接下来的探访,像一场浸透着苦痛的默片。
&esp;&esp;你们走入那些低矮阴暗、散发着霉味和疾病气息的棚屋。
&esp;&esp;第一家,男人在矿上摔断了腿,黑心矿主早已卷款跑路,所谓的“工伤抚恤”被安全局下属机构以“责任认定不清”为由拖延了整整一年。
&esp;&esp;女人撩起打满补丁的衣角,露出干瘪的腹部和肋骨,桌上只有小半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几根蔫黄的咸菜。
&esp;&esp;叁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蜷缩在角落的破草席上,眼睛大而无神地望着你们。
&esp;&esp;第二家,老人咳得像要把肺都呕出来,枯瘦的手死死抓着你的手腕,浑浊的老泪纵横:“姑娘……行行好……帮帮我们……药……太贵了……医保……他们说我们没资格……报不了……”
&esp;&esp;他的儿子,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疲惫地递过一沓厚厚的、被汗水浸得发软的医药费单据,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普通家庭。
&esp;&esp;惠民党的红飘带,就系在老人床头的破木柜把手上。
&esp;&esp;第叁家……第四家……
&esp;&esp;你用随身携带的电子笔,在平板电脑上,冷静而详细地记录下每一户的姓名、遭遇、诉求。
&esp;&esp;屏幕的冷光映着你毫无波澜的眼眸,将那些绝望的哭诉、痛苦的呻吟、麻木的沉默,都转化为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和客观的描述。
&esp;&esp;你询问的声音始终温和有礼,带着受过良好教养的矜持,像在做一个严谨的社会学调查。
&esp;&esp;和连溪在你身边,他的记录潦草而用力,指节因为攥笔太紧而泛白。
&esp;&esp;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每一次听到新的苦难,他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一分,被沉重的愤怒和无力感取代。
&esp;&esp;他偶尔会忍不住追问细节,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会笨拙地试图安慰那些哭泣的老人和孩子,会把自己身上仅有的几张零钱悄悄塞给那些揭不开锅的家庭。
&esp;&esp;他的善良和共情力像一把双刃剑,让他感同身受着每一份切肤之痛,也让他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显得格外脆弱。
&esp;&esp;离开最后一家时,夜色已浓如墨汁。
&esp;&esp;贫民窟没有像样的路灯,只有零星几点昏黄的光从破败的窗户里透出。
&esp;&esp;脚下的路更加泥泞难行,空气中那股混合着垃圾污水和疾病的味道似乎也变得更加粘稠,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esp;&esp;回程走向公交车站的路上,你们都没有说话。
&esp;&esp;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弄里空洞地回响。
&esp;&esp;“阿瑾。”和连溪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esp;&esp;你侧目看他。月光勾勒出他线条干净却紧绷的侧脸。
&esp;&esp;“其实……上次知识竞赛后,”他斟酌着字句,“那位给我评了高分的林教授……私下找过我。他是……惠民党的核心智囊之一。”
&esp;&esp;你脚步未停,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esp;&esp;“他很欣赏我的一些观点。他说……他看到了我演讲中那份想要改变现状的勇气。”和连溪的声音里带着被认可的复杂情绪,有激动,有忐忑,还有一丝茫然,“他诚挚地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智囊团。说现在正是需要新鲜血液和理性声音的时候,他们……需要像我这样的人。”
&esp;&esp;你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看着他。夜色中,你的眼睛像沉静的深潭。
&esp;&esp;“连溪这么优秀,被邀请很正常。”你语气平静,带着理所当然的肯定,“那位林教授,我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