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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渣男友(番外一)(1 / 2)

少管所那扇蒙尘的小窗,框住一方灰败的天。

谢忱靠着墙滑坐到地上,水泥地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裤子直刺骨髓。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抽泣,是昨天新进来的小子,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痕。

谢忱闭上眼,把头向后重重磕在墙上,“咚”的一声闷响。

他爸今天没来。

大概又是对着一屋子空荡叹气,或者对着墙上那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发呆。

那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称谓,一个谢杰醉酒后偶尔呢喃的名字。

老实人阿杰的儿子——

这个标签,从他记事起就烫在背上。

五岁的午后,阳光毒辣。

幼儿园滑梯旁,他被那个胖墩推搡着撞上粗糙的水泥台沿,额角瞬间绽开温热的粘腻。

胖墩叉着腰,声音尖利:“野种!没妈要的野种!”

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一片刺痛的红。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门开了,谢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微微佛偻着。

谢忱挣扎着扑过去,带着哭腔:“爸!他说我是没妈的孩子!”

谢杰的手伸过来,却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不是拉他入怀,而是把他硬生生拽离那个胖墩。

然后,谢忱眼睁睁看着父亲那总是愁苦的脸堆起卑微的笑,朝着老师深深弯下腰去:“老师,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太不听话,给您添麻烦了……”

世界在那一刻骤然失声、失色。

额角的痛楚消失了,只剩下父亲那只紧攥着他、阻止他反抗的手传来的冰冷。

他猛地甩开那只手,血混着泪水滑过脸颊,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点暗红。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让谢杰牵过他的手。

那天的阳光,在他记忆里只剩下刺眼的白和额角干涸后硬邦邦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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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初中,谢杰成了老师办公室的常客。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打在教导主任油亮的秃顶和谢杰永远低垂着的头上。

“谢先生,您儿子又把同学打了!鼻梁骨都差点打断!”教导主任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玻璃。

“是是是,主任您说得对,是我没教好……”谢杰搓着手,腰弯得更低,几乎要折成两段。

他习惯性地想去拉旁边站着的谢忱,手指刚触到儿子的衣袖,谢忱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缩,眼神冷得像冰窟窿,直直射向墙角那个眼神躲闪的男生——正是上次带头抢他饭钱的那个。

谢杰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阿忱……你什么时候能听话,少让我操心……”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些鄙夷的目光。

走廊的穿堂风带着阴冷的水汽。

谢杰佝偻着背在前面走,背影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谢忱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进了教学楼后面那条堆满废弃桌椅的阴暗走廊。

拳头在口袋里攥得死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屈辱和愤怒在血管里奔突,只有挥出去的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骨头相撞的脆响,以及对方压抑的痛呼和恐惧的眼神,才能短暂地填满心底那个被父亲一次次鞠躬挖空的巨大黑洞。

每一次击打,都带着摧毁一切的快意,一种不必再顾及任何人感受的残忍的轻松。

想别人的感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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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少管所成了他第二个“家”。

起初,铁门外还会出现谢杰踟蹰的身影,隔着栅栏,眼神浑浊而疲惫。

后来,那身影出现的间隔越来越长,最终像断线的风筝,彻底消失在谢忱的视野里。

他常常只是蹲在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视线穿过高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望着外面那一角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云缓慢地移动,飞鸟掠过,不留痕迹。

心里一片荒芜的寂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期待,就这样看着。

看久了,连那片天空也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铁条冰冷坚硬的灰。

后来,他彻底告别了学校,跟着街面上的大哥,在鱼龙混杂的街巷里游荡。

收保护费时摊贩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抢劫时受害者颤抖着掏空口袋的顺从,当打手时骨头碎裂的脆响和对手痛苦的闷哼……

活在当下,拳头和凶狠就是通行证。

他沉溺在这种简单粗暴、只凭本能驱动的节奏里,只有感官的刺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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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汗津津的盛夏黄昏,尖沙咀的空气仿佛被点燃,裹挟着汽车尾气、路边摊的油烟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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