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白了。可是”阿史那虎头挠头苦恼。郎主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太难了。茫茫草原不好隐蔽,要跨越千里去盯梢一个部落动态,谈何容易。
&esp;&esp;“要是能安排个人进去乌丸部落就好了。”阿史那虎头异想天开起来,“这样咱们只要在家中等着那人报信儿就行了。”
&esp;&esp;那不就是间谍么。
&esp;&esp;“让我好好想一想。”贺兰定脑中升起一个念头。
&esp;&esp;“大家辛苦了。”贺兰定拍拍阿史那虎头的肩膀,“洗漱修整一下,明日带你们去镇上吃大餐。”
&esp;&esp;“水引饼!”阿史那虎头念念不忘。
&esp;&esp;贺兰定笑道,“两碗。”
&esp;&esp;翌日,贺兰部落一行四人入城,没能在城门口碰见守门的高欢。而今日的怀朔镇也不若前段日子热闹,估计是流民都被瓜分结束了吧。
&esp;&esp;贺兰定丢了一包五铢钱给阿史那虎头,让他带着大家好吃好喝去。贺兰定自己则往南街的刘记商行去。
&esp;&esp;“贺兰首领!”刘掌柜竟然出门相迎,连称呼都变了。
&esp;&esp;贺兰定受宠若惊,不明所以。
&esp;&esp;“您的义举都传遍北方了啊!”刘掌柜拱手行礼。
&esp;&esp;闻言,贺兰定的第一个反应是豆芽菜终于推行了,而且外祖父竟将功劳和名声留给了自己。
&esp;&esp;“急公好义,嫉恶如仇,扶助弱小。”刘掌柜赞不绝口。
&esp;&esp;“哈?”贺兰定愣住。自己不过在草原呆了十日不到,这就和世界脱节了?
&esp;&esp;两人鸡同鸭讲好一会儿,贺兰定才搞明白刘掌柜说得是自己从乌丸部落救下流民的事情。
&esp;&esp;“此次来寻刘掌柜,为的就是那些流民。”虽然一天只供两顿稀饭,可是草原上不生产粮食,粮食都是采买来的。如此消耗坐吃山空是万万不成的。
&esp;&esp;“上次那匹绢布不是卖了不少钱么,我想都兑换成粮食。”贺兰定说明来意。
&esp;&esp;“竟是如此。”刘掌柜有些为难,“贺兰首领大义,可如今粮食不好弄。多地受灾,秋收未到,新粮未收,粮价飞涨。”
&esp;&esp;“涨就涨吧,总是要吃饭的。”这是刚需。
&esp;&esp;刘掌柜再叹贺兰定仁义,竟然为了那些流民采买粮食。要知道,在许多胡人的眼中,汉人就是“两脚羊”,是饥饿时节的储备粮。
&esp;&esp;“某定当勉力为之。”刘掌柜许下承诺。
&esp;&esp;“那就多谢了。”贺兰定松了一口气。有了那笔粮食,族里的生活会好很多。
&esp;&esp;两人正说着话,运货的马车恰好抵达,一股子酸味钻进了贺兰定的鼻腔中。
&esp;&esp;“醋?”贺兰定打量马车上的黑陶罐。
&esp;&esp;“正是!”刘掌柜称赞贺兰定好见识,“正是平城清徐县的醋,醇厚柔和,回味绵长。”
&esp;&esp;贺兰定当即道,“给我来一些吧。”贺兰定其实并不爱吃酸醋,可是他记得醋是可以点豆腐的。
&esp;&esp;提起豆腐,贺兰定又想起另外一个东西,“有石膏吗?”除了卤水点豆腐,石膏也可以做豆腐来着。
&esp;&esp;刘记商行没有石膏,“您要买药材,自然该去药铺买啊。”
&esp;&esp;如今的石膏是作为药物而存世。
&esp;&esp;贺兰定提上一壶醋,转头便去了药铺,采买石膏。
&esp;&esp;“寒水石?”药童歪歪脑袋,指着门外墙角,“那儿多的是,你随便捡一块吧。”
&esp;&esp;贺兰定才知道原来他们当地竟然是产石膏的,因此店铺的石膏都卖不上价钱,丢在地上随便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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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日子进入六月,温度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发癫似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esp;&esp;雨水充沛起来,草木狂野生长,草原真正进入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季节。
&esp;&esp;这个时节的草原只有两种颜色:瓦蓝的天与碧绿的草。世界明媚得像是电影里才有的画面。
&esp;&esp;充沛的水源和富足的食物让牛羊牲畜们迅速肥壮起来,族里的“财产们”吃好、喝好、睡好,族人们的生活也跟着安逸起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无知无觉地死在某个暴风雪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