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阿勉含在嘴里，尝到微微的甜味，鼓动着腮帮，意犹未尽地舔舔牙齿，才抬头看向对面。

&esp;&esp;“你睡在这里做什么？”宋回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记得你，你不是陆姨捡来的小孙子吗？你阿婆呢？”

&esp;&esp;阿勉少时没有玩伴可以说话，反应颇为迟钝，看着宋回涯嘴唇张张合合，只傻傻地盯着她的脸，不懂回话。

&esp;&esp;宋回涯挑起眉梢，说：“真是个傻的？”

&esp;&esp;她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师父。阿勉跟着抬头，恰巧看到宋惜微皱了下眉。

&esp;&esp;阿勉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没放在心上，又木楞地瞅着宋回涯，见宋回涯脸上露出些许玩味的神色，随即牵着他的手，朝宋惜微走去。

&esp;&esp;宋回涯脸上不见多少真诚，朝着女人求情道：“师父，这孩子身世凄苦，饿晕在街上，怕是无人照料了。山下百姓多瞧不起他，对他动辄打骂，分不出他一口饭吃，不如师父收他为徒吧。笨是笨了一些，脏也脏了一点，但是他可怜呀。”

&esp;&esp;宋惜微没有马上说话，边上的宋誓成先“啧”了一声，看破她阴暗的心思，手指在她额上戳了一下，念道：“你这臭丫头……故意找事？”

&esp;&esp;宋回涯犹自阴阳怪气地挑衅：“我是市井泥潭里出来的下九流，找的师弟自然也是一个不入眼的下九流。不过像师父这样的无瑕君子，悲悯苍生，厚德流光，想来不会瞧不上我们这种可怜人呢。请师父收了他吧，往后让小师弟跟我一起在您堂前尽孝，给您养老送终。”

&esp;&esp;说着踢了阿勉一脚，让他跪下求情。

&esp;&esp;阿勉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弯腰摸了摸被她踢疼的位置，可怜地流下两行眼泪。

&esp;&esp;宋回涯嘴角抽搐了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怎么这么没眼力价？跪下，拜师啊！”

&esp;&esp;阿勉畏惧宋惜微的气场，两只手一齐拽住了宋回涯，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不敢吭声。

&esp;&esp;宋回涯却是越发热情地道：“师父！他虽然胆小怯懦，可师父怎忍心眼睁睁看着他饿死？我与他有缘，师父收了他，往后由我照料，不劳师父费心。”

&esp;&esp;宋惜微知道宋回涯心怀怨怼，不多真心，如此说辞仅是为了挑刺，要她不快。上前摸了摸阿勉的脑袋，破天荒的没有生气，更没有责罚，只温和说了一句：“上山以后，好好念书，认真学剑，勿行恶事。”

&esp;&esp;说完便走了，算是认下这个徒弟。

&esp;&esp;这回换作宋回涯惊诧不已，挑了挑眉尾，忘了自己还牵着阿勉的手，苦思不解地道：“真收了？她竟不骂我，也不罚我？为什么？”

&esp;&esp;“是啊。”宋誓成挽起袖口，摆出一脸凶相，作势要打，“要不师伯给你补上？”

&esp;&esp;宋回涯立马退开，咧嘴笑道：“不必了，我又不皮痒。走了走了！小师弟，师姐先去给你买身新衣裳。”

&esp;&esp;宋回涯不止给阿勉买了衣服，还给阿婆也买了一身。

&esp;&esp;她手里攒下的积蓄不多，与掌柜嬉皮笑脸地谈了番价，又赊了笔账，才将东西买全。随后带着阿勉回家。

&esp;&esp;尸首在屋中放了两日，皮肤已变了颜色，黄蜡蜡的宛若一截枯木。

&esp;&esp;宋回涯面不改色地给阿婆换去旧衣，给她梳理头发，擦拭身体。

&esp;&esp;阿勉在一旁歪着脑袋看，茫然地问一句：“阿婆怎么不动啊？”

&esp;&esp;宋回涯直白地告诉他：“她死了。”

&esp;&esp;阿勉“哦”一声，又一知半解地问：“什么时候能不死？”

&esp;&esp;宋回涯按着他的头，让他跪到地上。

&esp;&esp;阿勉乖巧跪着，握着双手，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最后看着宋回涯用草席裹起尸体，抬手一招，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她到后山将阿婆体面落葬。

&esp;&esp;阿勉再是年幼懵懂，也知道师姐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esp;&esp;长廊前，阿勉伸出手，接着面前那片金灿的流光，一字一句描述着那完美无缺的往事。

&esp;&esp;“我知道师姐其实不喜欢我，她觉得我烦。可是她从来嘴硬心软，总不忍心对我说伤人的话。收我入山后不久，发觉师父其实没有对我不喜，兴头过去，后知后觉地想要反悔，绞尽脑汁找了套说辞打发我，让我去做事，煞有其事地对我说，‘阿勉，我全是为了你好。你若不好好念书，就要挨师父的责罚。师父不留情面，连她都要打。所以你得听话。’。可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