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书晗攥了攥手指，嘴唇轻微张合。

&esp;&esp;她小幅度吸一口气，一声“妈妈”还没叫出口，电话里已经有一个小男孩软糯糯地叫了声oy。

&esp;&esp;温书晗心下一滞，准备说出口的称呼咽了回去。

&esp;&esp;电话里，沈文芸哎哟一声，用带着点祖国口音的英语哄了哄混血小儿子，说待会儿就能吃饭了，让他乖乖把玩具收拾好，一会儿记得给爸爸开门，他快下班了。

&esp;&esp;温书晗沉默不语，直到电话那边忙完了，彻底安静下来，沈文芸的声音才从听筒传出：“书晗？”

&esp;&esp;她愣神片刻，笑了笑：“是我，妈。”

&esp;&esp;“诶。”沈文芸应了声，跟她寒暄，“我们家准备吃饭了，你吃了吗？”

&esp;&esp;“没有，我刚起床呢。”

&esp;&esp;“哦，对，国内现在是早上。”

&esp;&esp;“嗯。”温书晗低头，捏了捏被自己手掌捂热的围栏，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今年过年回国吗？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你也可以带上弟弟，我们三个人一起。”

&esp;&esp;听筒里沉吟几秒。

&esp;&esp;“唔我想想，看情况吧，到时不一定有时间。哦对了，你之前的舞剧演出我都在网上看到啦，好漂亮，妈妈为你骄傲。”

&esp;&esp;“嗯，谢谢妈。”温书晗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又感觉没什么可说的，只好语气平静地结束对话，“那你们先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esp;&esp;“那好，下次聊，冬天到了记得多穿点啊！别感冒了。”沈文芸叮嘱她。

&esp;&esp;“嗯，放心吧，你也要注意身体。拜拜。”

&esp;&esp;下一秒，听筒里嘟的一声。

&esp;&esp;沈文芸总是挂得比她快。

&esp;&esp;温书晗漫无目的地划了会儿手机屏幕，翻到一条没回复的新消息。

&esp;&esp;[经理于姐：书晗，下周六有件事情要通知，关于《寻芳》的演出变动，你记得来一趟。]

&esp;&esp;温书晗没问是什么事情，只简短回复：[好。]

&esp;&esp;手机放回口袋，刚一抬头，脸蛋碰上一阵温热。

&esp;&esp;有人拿玻璃瓶装的热牛奶碰了碰她脸颊。

&esp;&esp;“陈言肆你好无聊。”

&esp;&esp;她一手接过牛奶。

&esp;&esp;陈言肆懒散一笑，转身背靠着甲板围栏，侧过脸看向另一边的海面。

&esp;&esp;温书晗正垂眸拧着牛奶瓶盖，忽然听见他喊了自己一声。

&esp;&esp;“温书晗。”

&esp;&esp;“嗯？”

&esp;&esp;“看海豚。”

&esp;&esp; 含温

&esp;&esp;温书晗循声看去。

&esp;&esp;有几只海豚跟船前进, 鱼身翻跃而起，晨光下浪花四溢。

&esp;&esp;她莞尔一笑：“好可爱啊。”

&esp;&esp;她小时候有个心愿，想和家人在游轮上看日出, 最好可以看见海豚迎着朝阳跳起来的瞬间。

&esp;&esp;但后来, 温绍德出轨，父母争吵、离婚, 沈文芸改嫁到美国，组成一个幸福的新家庭。

&esp;&esp;没过几年, 温绍德突发心脏病去世，从那之后, 她好像真的没有家了，当时许下的心愿也一直留白。

&esp;&esp;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喜悦之外不免有些怅然。但终究是快乐多一点。

&esp;&esp;阳光下, 陈言肆转头问她：“愿望实现了没？”

&esp;&esp;温书晗沉默片刻, 点点头。

&esp;&esp;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愿望？”

&esp;&esp;陈言肆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眉梢轻轻一挑：“我们不是做过很多次了？”

&esp;&esp;那些事情，都是她事后迷迷糊糊窝在怀里告诉他的。

&esp;&esp;温书晗轻咳一声, 转过脸去，耳朵有点热。

&esp;&esp;肯定是太阳晒的。

&esp;&esp;陈言肆指尖轻点围栏, 饶有兴味道：“看来你记性不太好，以后要多提醒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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