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鹤问：“哪里像？”

&esp;&esp;虞苏时：“劳碌，不起眼，但很有安全感。”

&esp;&esp;“然后呢？”姜鹤又问。

&esp;&esp;“你知道有种东西叫精神寄托吗？”虞苏时被阳光刺到了眼，把帽子又往下压低，继续道：“听阿婶说，她没有生病前都是和阿叔一起出海的，他们在船上待的时间要比在家还要长。”

&esp;&esp;姜鹤了然：“你是觉得阿婶会舍不得这艘船？”

&esp;&esp;“是舍不得张阿叔。”虞苏时斜睨了姜鹤一眼：“小船是能在当日就盼回来的。”

&esp;&esp;虞苏时瞥向谷船长停在附近的大型渔船：“它要等好久的。”

&esp;&esp;姜鹤心脏微微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

&esp;&esp;张阿叔今晚就要出海，一走最短半个月，张阿婶背了一大包东西送来，衣服和被褥什么的。

&esp;&esp;她的脸上没有不舍，笑吟吟地让人吃好喝好不要太累，最后才看向那片熟悉的区域，问张阿叔船已经被拉走了吗。

&esp;&esp;虞苏时和姜鹤走上了公路，周五学校放学早，这会儿路上已经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在你追我赶地打闹着。

&esp;&esp;看到这群孩子，虞苏时就想到了赵小虎。

&esp;&esp;“赵小虎是一个怎样的小孩？”虞苏时问。

&esp;&esp;姜鹤揉着刺青的那块皮肤应道：“脑瓜特聪明，就是有点皮。”

&esp;&esp;“我出岛拿快递那天在游船上见过他。”虞苏时道：“他说他要去找爸妈，但中途被船员发现了，然后这小孩就躲我腿下，我还被怀疑成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esp;&esp;“呃……赵小虎的爸妈去年出事故去世了。”

&esp;&esp;虞苏时顿下脚步，姜鹤也跟着驻足。

&esp;&esp;陨边犬在草丛里撒了一泡尿，虞苏时背过身，问：“赵小虎不知道？”

&esp;&esp;“赵依公没敢告诉他。”姜鹤道：“他爸妈在小虎很小的时候就出岛打工了，在建筑工地扎钢筋，鹭屿、广深、聊晋哪里有活去哪里，前年在首都，双双从十三层摔下来了。”

&esp;&esp;“怪不得你昨天指出我是从首都来的，赵小虎对我的脸色立刻就好了。”虞苏时冷哼一句。

&esp;&esp;姜鹤摇摇头，苦笑道：“大人们常说的‘善意的谎言’。”

&esp;&esp;虞苏时没接话，牵着狗继续往前走。

&esp;&esp;好巧不巧，两人刚从码头公路走上环岛线，迎面就碰上了赵小虎。

&esp;&esp;小孩也是眼尖，隔老远距离就开始喊人，喊鹤叔和虞老师，然后臂弯挂着书包带，一跑后面书包一拍屁股地颠颠地跑近。

&esp;&esp;姜鹤清了清嗓子，一掌摁住赵小虎往前冲的头：“跑那么急干嘛？再摔了。”

&esp;&esp;赵小虎嘿嘿地傻乐一阵，然后把屁股上书包往前一甩，拉开书包拉链的同时回道：“我作业都写完，鹤叔快来检查检查。”

&esp;&esp;“嚯，”姜鹤伸手刮了一下赵小虎的鼻子：“你可别骗鹤叔哦，我记得今天是周五，你们老师难道没留假期作业吗？”

&esp;&esp;“留了留了，但我昨天晚上就预判到了老师会留什么作业，于是提前就写了哈哈。”

&esp;&esp;说着赵小虎掏出来一堆教材和作业本，送姜鹤手里一样就介绍一样。

&esp;&esp;“这是数学书上要做的课后题，周考试卷，老师板书让抄在本子上的计算题……还有语文课本要背诵的，这个是词语大盘点的抄写，周考试卷……最后是鹤叔买的题册，我写到了简易方程。”

&esp;&esp;林林总总七八样。

&esp;&esp;虞苏时好奇地凑近看了看，第一眼最直观的感受是——教材书简直比他昨晚炒的小白菜还要烂。

&esp;&esp;不过作业本和题册倒是整齐干净的，和两本教材书相比，完全像是两个人的物品。

&esp;&esp;不仅如此，仔细看的话，教材书上记录的部分笔记的字体和作业本上的字迹也不太相同。

&esp;&esp;他看了看姜鹤，发现对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些，正一目三行地检查计算题。

&esp;&esp;趁姜鹤检查作业的空档，赵小虎抬头看向虞苏时，扽了扽他手里的牵引绳。

&esp;&esp;“虞老师，你从首都是坐飞机还是火车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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