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入国库。
韩盛出发那日没有惊动言清,只给她留了信件。
言清打开信笺,其上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夫人亲启,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赈灾之行,前路渺渺,此去不知何日能归
倘能立功还朝,期与夫人秉烛夜话
若韩盛戴罪而回,望夫人抽身自珍
愿夫人祺夏安,秋绥冬禧
——谨安留笔
言清打开信笺同附的和离书,上面一方已经签好字且按完手印。
韩盛走之前已经为她安排好一切,这个男人如果有福愿与她共享,有难却宁可自担也不让她同当。
有匪君子,柔嘉维则,令仪令色。
言清将信与和离书一并收好,心中生出些许怅然。
她事先已让暗一作为马夫送韩盛前去平南,在路上保护他安全。
招来美景,让她去唤暗一。
“世子被侯爷关在府里,正于侧院受罚练功。”暗一带来打探到的消息。
言清点点头,站在床边看了下外头天色:“良辰,备纸鸢来。”
后院观荷池里青莲濯水,不蔓不妖。
觉察到岸边有人来,胖嘟嘟的锦鲤欢喜游来,张着嘴等待投食。
风筝越过池水,在振翅高飞时被剪断线而直直坠落到院墙之外。
一身锦绣红袍的许文章飞身上墙,手里拿着捡到的纸鸢。
犹记得上次翻过这面墙,他一时不察被丢过来的半个烧饼砸落,还掉到水里遭了顿猛戳。
差点没溺死在这相府的池水里。
心有余悸瞧了眼侧倚栏杆的言清,许文章晃了晃手里的纸鸢,挑挑眉表示自己只是来还东西。
在她悠悠招手后,面若冠玉的红衣小郎君,有意秀了把轻功。
脚尖点水跃荷,踩过池中假山石。
翻身越过言清面前的栏杆,他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喏,师娘的纸鸢。”
说话时剑眉斜飞目光炯然,白皙脸颊不乏得意之色。
像只裁纸做尾的鹦鹉,嘚瑟高昂着头。
良辰接过风筝,带着对他一脸防备的美景离开。
风止长廊,只留了言清与他二人。
和离后成了万人迷(19)
“轻功不错。”言清由衷夸道。
“那是当然。”许文章得意撩了撩额前垂落的一缕长发。
他拳脚虽只算得上花拳绣腿,这逃跑功夫却绝对称得起炉火纯青。
毕竟经过了他老爹的千锤百炼。
迎上言清目光里的真诚赞赏,向来厚脸皮的他,竟觉得面颊略微发烫。
他没个正形的掀开袍子倚靠在栏杆上,想拿扇子耍帅才发现折扇没带。
摸摸鼻子,他清清嗓子,歪着头看向言清:“师娘引我来是有要事?”
恰好在他被罚蹲马步时飞落在面前的纸鸢,只怕是用来引他这个玉的砖。
他心下暗忖。
要是让韩盛这个师父知道他胡乱使用“抛砖引玉”一词,估计又想打他手板子。
“少游想的没错,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找你。”言清认真的说,“且这件事非你不可。”
她眸光莹亮,眼中缀满信任。
许文章一改吊儿郎当样,站直身子掸掸袍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说过,为师娘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言清以扇掩唇,笑眼弯弯:“哪有那般严重。”
也不拐弯抹角,她继续道,“不过是希望少游能随我一同前往平南,夫君此行遥迢,我不想因担惊受怕而整日坐立难安。”
“师娘怎不与师父偕行?”许文章目露疑惑。
言清含羞垂眸:“他不愿我随同受苦。”
许文章突然感觉自己午饭似乎吃多了,这会儿胃里有点撑。
还有点酸酸的。
有媳妇真好啊,出行都有人念着。
见他不说话,言清向前拉近二人距离,急急抓住他的手:“除了少游,我想不到其他能帮我的人。”
许文章眉开眼笑,拍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