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是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你手下这条狗却委实不听话了些。
“本王作为兄长,焉有坐视疯狗在皇妹身边为患的道理?待本王将其擒拿,替皇妹给他正一正筋骨,再还与皇妹便是。”
齐王话音才落,却见方才一直未出声、站在李汝萤身后的女子,不知何时竟已攥着剪刀直直从齐王身后捅了进去。
鲜血刹那间将齐王的衣袍染出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周遭瞬间骚乱起来。
有侍卫立时拔剑自女子身后将其捅穿,女子霎时口吐鲜血,向后摔倒下去。
当是时,申鹤余趁机挟持住了齐王,勒令众人退后。
待周遭兵士的身影被勒令禁步在院中,一时间,申鹤余持剑挟持着齐王,李汝萤搀扶着女子紧随其后,四人一步步向大门外走去。
待出门后,大门闭拢,申鹤余这才将齐王推入门中,而后扛起女子,领着李汝萤疾步而逃。
三人疾行,去向藏绑在巷中的马匹身侧,申鹤余将女子扶抱去李汝萤马上,而后两人两骑疾驰而去。
马上女子呼吸微弱,虽已简单将伤口包裹住,鲜血却依旧染红了缠裹的布条。
李汝萤一边驾马,一边宽慰道:“一定要坚持住,我不会叫你死的。”
然而身前的女子却并未回应,竟是已经晕厥过去。李汝萤心中不忍,只恨不能即刻飞奔上天。
申鹤余道:“公主,去我府中,齐王并不认识我,想必不会那么快搜到我府中。”
李汝萤原本是想就近先找医馆将女子救治,再做打算。申府离此倒是不愿,只是……
“你府中有现成的医士么?”李汝萤问。
月光落在申鹤余的鼻梁上,在他的侧脸上撒上了光辉。
“公主信我即是。”
两人一路策马去申府,门仆见状骇了一大跳,却不敢多话,立时将马各自牵走,连夜去刷洗掉马鞍上的血迹。
申鹤余抱着那女子,带着李汝萤一路行去他的院中。
待三人来到书房后,申鹤余将女子放去竹榻上,急忙翻寻出创药以及一应用具,将它们规整摆放在竹榻旁的书案上,而后背过身站去了屏风后。
李汝萤按照他所说的步骤,将女子的衣裙解开,为女子清理、敷涂起了伤口。
待处理好伤口,又重新为女子穿上了身干净衣裳,李汝萤才又把申鹤余喊了过来。
申鹤余细观女子面色,三指按去女子脉上,另一手指在掀抬起女子的眼皮后,却赫然吓了一跳。
这女子的双目眼皮之下,竟是空空的血洞!
饶是已然知晓齐王挖去了女子的眼,心中早有准备的李汝萤,在亲眼看清之后依然被惊吓一跳,手中扶拿着的烛台难以控制地摔落在地上。
道明真相青杏
声音将昏厥的女子惊醒。她下意识睁开眼后,旋即便紧忙将双眼紧闭并将脑袋低垂下去。
“这是哪里?”
她缓缓摸寻着坐起,鼻尖微动,像是在轻嗅空气中的气味。
“此处隐蔽,菱枝姑娘,你先放心在此修养即是。”李汝萤倒了一杯热水端喂给她。
“菱枝?”
女子黛眉微蹙,双手摸着便要站起身,“你们要找的人大抵并非是我。”
她又叹了口气,自嘲地低声自语一声,“如我这般卑贱的妓子,又怎会
有人在意……”
说话的虽是青杏,却叫李汝萤似乎听到了那日含象殿外,齐王对她所说的那句类似的话。
她扶住青杏,拉她坐回原处,轻声说:
“没有谁该不该救,天意叫我们救下了你,你这条命便是连老天也觉得最珍贵的。青杏姑娘,你好好在此将养便是。”
她说完,又看了申鹤余一眼,却见他已是点了点头,也道:“青杏姑娘,你在此安心住下便是。”
青杏眼中的泪水忽然决堤而出,声音有些颤栗。
“我以为他挖去我的眼睛后,我便会被他一辈子囚禁在那漆黑、逼仄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