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真奇怪,她应该讨厌她才对啊,为什么会忍不住去注视她,连上课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松汛你有病吧,我要跟你绝交!”
好吧,虚情假意的班长大人也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
松汛没把林映采说的话放在心上,出了校园对方的话也就随风飘散了。
崔易玉送来的梨汤她喝完了,待会回家还要把装汤的保温桶还给对方。
此时的夕阳是粉紫色的,如梦境里的温馨场景一般,枝繁叶茂的树木伫立,灌木整齐,春天是浸泡着花瓣的池塘。
她脚步一顿,一股带着莫名冷意的、极强烈的窥视感从脊背攀沿到赤裸的脖颈。
有人在跟踪她。
是谁呢?
松汛微微侧目,入目只有高楼大厦与来往匆匆的行人。
左拐一下右拐一下,鬼使神差地,松汛踏入了一条清幽潮湿的深巷,某种难闻的霉味漫散,老旧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在这片灰色阴暗的地方,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
出于本能的正义感,松汛加快步伐走到了声源地,淌起的水花溅湿了她的裤脚。
她不太喜欢水啊雨啊这些事物,它们落在身上的时候会让衣服与皮肤湿黏在一起,非常令人不舒服。
抽泣声愈发清晰。
又往深处走几步,松汛终于看到了一道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对方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双臂环抱住膝盖,透明的、薄薄的一层皮肤贴着血肉。
女生的脑袋低垂着,哭声压抑。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脚步声不算轻,在松汛靠近的第一秒钟,薛夷瑶就发现了她。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链子,在清秀的脸庞上流淌。
若有若无的果香味萦绕在鼻息间,青苹果味中点缀着淡淡的花香,温润而干净。
这股香味很特别,一闻到它松汛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浑身发软。
她木木地望着对方。
眼前哭红了眼的女生生得眉清目秀,脸庞上装点着一双圣洁如雾的眼睛,看着她湿润的眼瞳就好似被拉扯着进入由淡云绿水编织的世界,天生给人一种怜爱感。
不合时宜地,松汛想到了春神,对方纤长而柔软的睫毛被泪水洇湿,就这样泫然欲泣地盯着她。
骤然回过神,松汛急急忙忙地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抽纸塞进哭泣的女生手里。
对方愣了愣,眼泪也跟着停了,就是眼圈还红着。
她低头看了看被松汛硬塞过来的抽纸,又瞅了瞅满面赤诚的松汛,顿了几秒,随后略显生涩地朝松汛比划了几个手势。
松汛看不懂手语,她只能疑惑地轻眨了下眼睛,接着就打算从书包里拿出纸与笔和对方书面交流。
就在这时,一道缠绵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她在说谢谢。”
冰冷的触感令松汛身体一颤。
咚。
咚。
咚。
松汛的心脏狂跳,脖颈发凉,她惊愕地偏头,一张苍白妖冶的美人面跃入她的眼帘,眼下泛着乌青,黑色的长发湿答答地垂着,眼尾有淡蓝色的细闪,无端令人想起蓝闪蝶。
松汛称她为女鬼小姐。
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松汛的心头,女鬼小姐的眼睛看上去毫无生气,与哑巴妹的生动眼睛截然不同。
这种扑面而来的“对比感”令松汛被吓了一跳,她霎时跌倒湿漉漉的地面,手掌在粗粝的水泥地上蹭出一道血痕。
哑巴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惶恐,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松汛受伤的手,将陷进皮肤的小石子取出,然后用纸巾擦去流出的血液。
她又哭了,眼里重新泛上水雾,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着急忙慌地打着手语。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啪嗒一下砸在松汛的掌心里,她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松汛的注意力被转移,她微微歪头,话语很轻,“你的眼泪像冰雹一样,好大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