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也强扯着嘴角,“但我还是有一颗蛀牙,小时候吃糖很多,有时候半夜针钻似的疼。”
“那你还吃,走吧,让汤彪他们陪你喝点。”
“你先回吧。”
周自良想陪他,但也知道林朽需要些空间,还是回去了,“行,你待会儿就进去吧,别冻感冒了。”
“嗯。”
林朽手揣着兜,手机屏碎的一碰一手渣,口袋里余下的糖也粘上。
他都掏出来。
他想起他爸妈,以前回来总喜欢给他带糖,回来的时候不拿出来,走的时候把糖丢远些,他过去捡,一回头儿他们就走了,他跟狗似的。
林百万走,他无能为力,病了那么多年,也算解脱。
可孙芳芳凭什么呢?外人说她是不想耽误他,给他卸包袱,她自作主张就去了,也没管他什么想法。
他就是讨厌这个感觉,一个两个都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抛下他,丢掉他,留他一个人活着,
这些林朽都没得选。
现在不一样了,选择权在他手里。
他举着手机,一条直线再次丢回雪堆里。
不要了,他不要千禧了。
台球厅里依旧热闹,烟雾缭绕,击球入袋,欢呼彻响,音响更是震得地板一颤一颤。
林朽走了。
千禧叫了上门送药,人却没扛到他来,冰袋在门口的袋子里化成一滩滩水,淹了她这一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