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提问,是哭笑楼给四十八层的贵客的特权。
朱萧索念出问题后,给出肯定的回答:
“从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出圣境的要求,是你的理论能够通过验新、验真和验圣,对于表达形式没有任何要求。你们只是看文通天以诗文出圣,所以觉得只有诗文才是文经流派的正途。”
“文通天走的路,不一定适合各位。大家将他的话奉若圭臬,将他做的事定做标杆,其实是非常狭隘且错误的。对于大家的问题,文通天没有指出,反而招揽了无数徒子徒孙,为其摇旗呐喊,让一众文经流派的修士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现在的文经流派,已经成为了以文通天为首的‘文阀’,对修仙界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即便有的修士发现了问题,却因为人弱声微,被埋没在一片错误声音之中。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才大胆提出了建立新文经流派的想法。”
“在下不才,有些文名,虽然不是文经流派出身,却也自认为能在当今的文经流派占据一席之地,愿担起建立新文经流派的重任。”
“望诸位,与我同行。”
说完,朱萧索深深一揖。
第87章 哭笑楼中人
朱萧索讲完,满楼皆惊。
无数易容化妆、隐匿姓名的人,也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十七层的一名老头用拐杖戳了戳身旁的老妪:
“老伴,朱萧索的这番话,你有何见解?”
老妪面露鄙夷:“冯唐,我觉得我这身老妪装扮不好看,应该你穿。”
“李广你别没数,咱们来之前可是猜铜钱正反面决定谁扮男谁扮女的!再胡咧咧老子当场戳穿你,让别人都以为你喜欢男扮女装,看你还有没有脸出门见人!”
“我要是没法出门见人,第一件事就是剁了你个狗日的。”
“别废话,朱萧索的新文经流派的念头,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挺狠的,这是要把文通天往死里逼啊。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和文通天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确实。这么多年文通天能稳坐文经流派头把交椅的原因,就是徒子徒孙们帮他掌握了话语权,统一了天下文经流派的声音,绝了其他不习诗文的文经修士的道。现在朱萧索横空出世,恐怕文圣不好受了。”
“文圣好受不好受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好像挺舒服的。”
“为什么?”
“别跟我装了,老冯。我早就听说,你因为年龄大而被撤掉将军头衔的时候,文通天高兴地又纳了两房小妾庆祝。你俩是不是也有血海深仇?”
“我一共就和文通天见过两面,鬼知道为什么我郁郁不得志他开心地要死!怎么,你难道不高兴?我听说你当偏将军无功而返封侯失败的时候,文通天在一剑楼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哼,我自然是开心!文通天这个狗东西也不知道犯什么病,老子没招他没惹他,他天天上书弹劾老子不适合打仗。现在出来个朱萧索能硬刚他,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像文通天这种净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今天的。等着吧,他文家若是有朝一日落难,定会被以前他得罪过的人活活撕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朱萧索这小子,明明和我素未谋面,却在国主面前为我鸣不平。说实话,我要是再年轻点,肯定就跟着他混了。”
“谁不是呢。”
说完,两人就互相搀扶着,走进灵梯,离开了哭笑楼。
二十六层的一名女童问道:
“哥,朱萧索的言论,你怎么理解?”
她身旁的青年道:
“朱道友这一番言论,鞭辟入里。即便他的目的可能是要打败文圣,但所说之言,没有一句虚妄,全都很经得起推敲。鲍兄,你如何看?”
“文通天的徒子徒孙无数,把以前的文经流派的书籍全都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文通天文集》。虽然这件事办得有些不体面,但因为文通天自己的文采确实旷古烁今,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鲍兄说得没错,这件事我也有印象,听我祖辈说起来过。”
“路子和地位铺设好,接下来,文圣统领文经流派,就大摇大摆地用阳谋了。不学《文通天文集》,你就走不了文经流派。学了《文通天文集》,你就不能质疑文通天。如此循环往复,经过一代代的沉淀,形成了强大的势力团体,大事小情都以文通天马首是瞻。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人发现文通天指点的方向不对劲,也没法站出来。”
“鲍兄所言极是。文通天的这一招,确实狠辣。不过,固步自封终究是无法长久的。现在,朱萧索站出来了。恐怕文经流派的拨乱反正,也要开始了。”
“管兄,你觉得朱萧索,真的和《滕王子安赋》里写得那样,一心报国么?”
“听起来,鲍兄似乎另有高见?可那篇赋,水平之高,用心之深,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写出来的。”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