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学等往往无人问津的冷门知识。希恩拂去书皮上厚厚的灰尘, 随便打开一本都能在书中找到阅读过的痕迹, 字迹干净整齐, 批注干练简洁, 充满了自我的思想。每晚都待在的这儿的人显然是一个充满求知欲,并且喜欢独处的家伙……书架上每一本翻开过的书都像是他的战利品,是他不断向知识真理攀爬的证明……他大概很享受这种孤独感觉。
这点大概算是他和男人的共同点。希恩想。
“我今晚可以待在这儿吗?”希恩轻声问。
“当然。”奥拓愣了下,随后笑着摊摊手,“只要您喜欢。需要为您备上一盏煤油灯和一杯热红茶吗?”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希恩扭头微微笑了笑。
“我去给您准备。”奥拓竟然行了个标准军礼,临走前还贴心地阖上了地窖的门。
老奥拓哼着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激动到他的身体竟然做出了很久以前的习惯动作。这让他怀念起了自己的过去,奥拓当然不是从出生就在这破岛上的,在遇到诺曼子爵前,他也曾是一名优秀的圣维亚士兵。
士兵永远是士兵。所以奥拓从没将自己视为传统意义上的仆从,而他充满敬意与忠诚的军礼也只会对诺曼一人行礼。
而刚刚他居然对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行礼。
“您的心情似乎很高兴?”林正站在楼梯上,像是在等着奥拓,“我还担心我们的突然到访会打扰到您。”
“这座岛不是我的,我无权阻止任何人的到来。”奥拓收敛起神色,“但我曾经是军人,我确实非常讨厌兽人。”
“抱歉。”
“你们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奥拓微微皱眉。
“不太清楚,但奥斯卡大人让我顺路来看望下那个人。”林眼睛微微眯起,“她还好吗?我可以见见她吗?”
“一直待在老地方,我每天会给她送饭,但从来不见她的踪影。”奥拓神色沉了沉,“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再刺激她了,就让她安安稳稳地在这儿等死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林点点头,似乎也不是真心想去看望,“我们或许要像您请教一些事。”
“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不想再提供你们什么帮助,完成你们要做的事就立刻离开。”奥拓沉下脸,似乎对林的态度有点不满,“不,最多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不然我不介意向帝国汇报你们的行踪。”
“啊,您原来是知道的啊。”林微笑着说,“奥斯卡大人已经谋反的事。”
“都五年前的事了,就算这破岛消息再闭塞,我也总该知道的。”奥拓哼了一声,“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和兽人联合在了一块儿。”
“这可不一定。知道什么消息,什么时候知道,取决的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传递者的目的。”林轻声说,“我想您估计不知道诺曼子爵的孩子叫什么?”
“我知道。诺曼子爵有两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叫艾瑞克斯,第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奥拓紧皱着眉头,语气变得急躁,“这不是二十年前你告诉我的吗?”
“是的,所有现在我有责任向您纠正一下这个消息。”林的手搭在奥拓的肩膀上,“诺曼子爵的第一个孩子没有死,包括我也没想到他像奇迹一样活了下来,并且亲自来到了您的面前。”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难道是他——?”奥拓脸上的皮肉在颤抖,“那个孩子难道是叫希恩……卡贝德……?”
“没错,希恩·卡贝德。”林微微笑着,顺便扶住奥拓的身体,“就是这个尊贵的名字。”
“赫莱尔,可以请你帮我拿一下那本书吗?”希恩望着那双玫瑰色的猫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诚恳礼貌。
黑猫纤细的四肢灵巧地站在高高的书架上,抬起一只猫爪不耐地搭在一本书上,眼神里是难掩的嫌弃。
“不是这本,是它右边的第三本。”希恩补充。
“你不能自己用梯子吗?你现在已经不是瘸子了!”黑猫一用力将那本书从架子上扒拉了下来。
“感觉这样更快一些。”希恩抬头正好双手接住,走向羊皮躺椅。
“哈,真是个懒惰的家伙。”黑猫轻巧地跳下,直接踩着男人的脑袋,蹦到了窗台边。
希恩摸了摸头发,对于黑猫这种报复行为,只是无声地笑了笑。他拿着的那本关于古魔法的书籍,安静地坐了下来。
“你是打算通过读这些书去了解自己的父亲吗?”黑猫趴在窗台上。
“不,只是这本书,我没有看过。”希恩淡淡地说。
“那个老头一幅很了解你父亲的样子,如果你和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肯定会把关于你父亲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吧。”赫莱尔想了想说,“不,他话那么多,或许你直接问他就行了。”
“我说我不在意父母的事,你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不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