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燃起熊熊大火的境地,既然到了押宝的时候,自然不能押这个对自己没利的拓跋晃了!
拓跋焘放下手中的密报,脸色凝重而渐渐肃杀起来。他身边的人见他少有地在营帐内负手踯躅,仿佛遇到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外面的杨柳长得如何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旁边人忙回应道:“禀陛下,如今杨柳叶子已经长得老了,翠色倒好看呢。”
拓跋焘眼中现出一抹柔色,对那人道:“那你去为朕折些柳条过来,要长得茂密粗壮好看的!”又对另一人道:“取朕的围棋来。叫谢氏庶人过来。”
谢兰修穿着浅蓝色葛布襦衫和素绢的长裙走进他的营帐,拓跋焘沉沉地看了她两眼,语气平静地说:“陪朕下棋吧。”谢兰修惊奇地望了望他,不发一言坐到棋枰旁边,习惯性地拿起了黑子。拓跋焘望了望她清水似的不加脂粉的脸庞,与在宋国时第一次见她相比,那个粉嫩而慧黠的小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的容颜不再如鹅黄的烟柳般带着娇艳,可是他仍然喜欢,而且觉得她更美。可惜,他们共有的岁月里,他努力靠近她的心,却总是隔着什么,哪怕胸怀相贴也是难以企及——好像有太多东西都是如此!
他带着这样的失落一步步走着棋,谢兰修分明地感受到他落子时的迅捷和狠厉,而她自己终于感到了棋力不及,被他的攻势摧折得满目山河一片雪白。
胜负太明显,不用清盘谢兰修就推枰认输了,拓跋焘的眉头却因为胜利而皱了起来,他抬起头,恶狠狠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故意输给我!”眼看就要掀棋枰。
谢兰修分毫未动,倒是有些诧异的样子,云淡风轻说:“妾何曾让陛下了?”她眼中隐泪,抚了抚拓跋焘还握着一边的棋盘笑道:“这盘棋的开局,和当年江州一局……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