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想法?
即便只是一瞬?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即便是纨绔,也有纨绔自己的圈子。
若说书生圈子讲究寒窗苦读,武将圈子讲究沙场拼杀,那么纨绔圈子就讲究一个肆无忌惮。
谁最无能,谁的家世最能撑得起他的无能,谁就是最有脸面的纨绔。
他楼满凤在纨绔圈子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懒散惯了。
人人都恶他无能,却又羡他有这个家世,足够他无能。
突然要找些门路立起来,做个合格的侯府世子,岂不让人耻笑?
要是沈荔亲口允了,他哪怕中途易辙,也算师出有名。
为了心上人博取前程,总不是那等为了清高名望,否定旧日自己的虚伪之辈。
但这样遮遮掩掩,难道就不虚伪了吗?
难道就不狼狈了吗?
这一问如石破天惊一般,点在楼满凤脑海里。
好在,他绝非不敢面对自己的人。
若是一叶障目,便将叶子丢开;若是目不见睫,那就与能见他、知他、教他的人,再走近一些。
楼满凤抬头,眼睛极亮,明亮的笑容又回到他脸上。
小世子容色动人,一笑起来,就如皮毛最为顺滑的火狐一般明艳靓丽:“多谢你,又指点我一次。”
沈荔手指摩挲茶杯:“是阿凤自己想得开。”
她话里虽然留了余地,但直来直往,意思很明确。
若是寻常男子,被这般驳了面子,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如此洒脱,如此胸襟
她饮下一口茶,一手托腮,在窗外日光下欣赏楼满凤红晕未退的妍丽侧颜。
的确是个很乖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附着耳朵在外边听,楼满凤跟她的谈话刚告一段落,就有人敲门请她去魏桃所在之处。
等她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除了魏桃并没有别人,先前那些百花齐放的娇客,一时之间都不见了。
“有几个小姑娘嚷嚷着想去府里的湖边看景,我就让管家带她们去了。”魏桃说,“我年纪大了,就不跟她们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