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也满意地露出笑容。
“我记得,你是蓝星来的。”元帅回忆起过去,有些唏嘘地陷入沉思,“我对那片遥远的星系有点印象……几百年前曾经是很繁华的地方。可惜了,因为污染和打仗什么都不剩了。”
卜绘抿唇。
她没见过这些,自然也不知道回应什么。
元帅察觉到她的寡言沉默,缓声问道:“你是几岁离开的家园?”
“……不太记得了。大概是从记事起吧。”卜绘老实回答。
在辉民市过分充实忙碌的生活,让她很少再回忆起过去空寂孤独的记忆,那段在漫长漆黑的无边寂寞中是如何保留最后一丝希望度过的过去。
她的回答一出,卓欢焰不禁沉默了。
轻描淡写的背后是或许长达十几年的漫长漂泊过程,该是多么的绝望悲伤,她真不敢想。
对于十几岁的卜绘来说,这就是她全部的人生。
廉价营养剂维持的生命,漫无目的投送信号的希冀,在那里度过童年,青少年,乃至不知道会不会度过一生的等待……
光是想想,卓欢焰就红了眼眶。
元帅沉默片刻,笑着说:“好孩子,过来扶一下我,我们去监狱吧。”
这一句话足以令人多想。
肖将军腾地站直身子,阴沉着脸说道:“她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还是我来搀扶吧。”
元帅斜眼睨他一眼:“先去把两拨突然袭击的事解决再说。听说文尼特和和这个小家伙差点死在了飞船上,你也是老眼昏花了,这么点路都能出事故。”
轻飘飘的指责仿佛大山压顶,肖将军挺阔的后背登时矮了一截。偏偏文尼特还十分地不长眼凑到面前向元帅诉苦,谦卑地表达自己一路有多不容易,如何指挥众人渡过难关。
气得肖将军牙龈都快咬碎了。该死的,派出去的全是废物,竟然没把这东西弄死在船上!还让他有了上蹿下跳的机会!
本来被袭击是小事,没想到那艘突袭的船舰莫名其妙地跑到军队里程范围内爆炸。虽然被很好地防护在最外层,还是惊动了元帅。
……幸好事先有预备,没留下一点证据,他只需要装模作样地找个替死鬼就好了。
想到这,肖将军僵硬地行礼:“元帅教训得是,我这就去处理,今天必然会有个交待。”
元帅慢悠悠地指着文尼特说:“你也去吧。作为当事人一定很清楚发生经过,好好跟着调查明白。”
“……”文尼特后悔得脸都青了。
早知道就先别抢功劳,等到监狱再慢慢提,他若是不跟着卜绘一起去监狱,谁来约束她?
完蛋。
他隐晦地跟肖坞对视一眼,后者也是面色铁青。他们生怕被元帅怀疑,只能苦涩地应下,思考着如何应对的办法。
这监狱里应外合,有许多他们的眼线,一定要控制住卜绘这个最不安分的因素。
……
说是搀扶元帅,实则只不过是跟在他身旁一通走路罢了。传闻中卧病在床的元帅走得虎虎生风,风吹得他的蓬松白发一晃一晃的。
“像棉花糖,是不是?”
卜绘下意识地接上话茬:“你怎么知道……”意识到谁在说话的卜绘戛然而止,引得元帅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秘书长板着脸说:“元帅大人就是这样,请不要在意。”
一旁跟着的卓欢焰也笑了:“你被逗几次就会习惯的。”
卜绘:“……”这样的习惯不要也罢。
小老头很精神也很话痨,一路上都在跟卜绘聊风土人情,聊她在辉民市的经历,时不时地提出一些致命问题,例如你对辉民市感受如何,你满意现在的生活吗。
倒像是民情考察。
卜绘全然不怯,很老实地交代她的意见,在听到她说起房屋温度问题,元帅很感兴趣地哦了一声,继续深入地聊了下去。
饶是淡定的秘书长也不禁为身旁的卜绘捏了一把冷汗。
还真敢说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变相的告状,算是一种政治上很敏感高危的行为呢……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抵达监狱后,元帅这才意犹未尽地点点头。
“说起来,你的匹配问题也是他们的失职。”
卜绘都能想到文尼特若是在身旁汗流浃背的紧张神情了。
她正在坏心眼地想着如何让文尼特仕途之路更远。
却听到元帅垂着头,笑呵呵地问她:“你对匹配结果很不满是不是?”
“……”
坏了,这问题是冲着她来的。
卜绘回忆起文尼特的说辞。他们提前准备了假扮辛弛的人,到时候只需要卜绘假装指认就好了。最好是态度亲切点,主动些,不要表露出烦恼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