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对他的话惟命是从。
无论留云寨有多少口锅,都不保证涯三一定会吃到,但阿镜与人混脸熟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他左夸一个婶子人美心善手还巧,右赞一个大伯身强力壮劈柴贼漂亮,于是就这么轻松地打听到了留云寨的大当家,什么样的菜会吃,什么样的菜不会吃,什么样的菜又爱吃,到了宴请异域商人的当天,甚至都知道了什么样的菜色。
彼时药粉一落,管叫涯三三日就去魂。
叶晓被炸茅厕一事一传十十传百,片刻已经传遍了整个留云寨,二当家孙处之前被刺伤那几剑刚结痂,他听完直道因果报应,乐得在演武场多耍了几套枪法,权当庆贺上天替他出了一口气。
三当家许子承更胜一筹,因为当时自己在下棋对弈,棋盘的棋子都被他拍得几乱七八糟,可惜叶晓不在,否则他定当面笑个痛快。
而且,此事在往后接连十余日内,都是寨上私下里茶余饭后的快乐故事。
那三日,叶晓的三尺之内鸡犬不闻。
清河不仅过上了几天快乐日子,还把葡萄园里的葡萄悉数摘下来,装了几箩筐,偏偏他自己半颗不留,让早就眼馋这些葡萄的人个个雨露均沾,说这是“大当家之恩”,“大当家的嘱托”,“大当家的吩咐”。
当季葡萄丰收硕果累累,甘甜爽口,人人食之赞不绝口,回味无穷,好几年内他们对大当家存留的雷厉风行的印象,三日内变成了勤勤恳恳种苗施肥的好农人。
等到叶晓好转回来时,留云寨已“风云大变”,也够他气到再吐血三日了。
第8章 年少轻狂
月晕高升,晚上清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那明月皎皎,千里共婵娟,又可惜蟾宫添乌云,因中秋尚未到所以缺了一半。
“少爷,该喝药了。”
“额……晚上就不喝了吧,太苦了。”
“不行,老爷夫人吩咐过——”
“行行行,拿来吧,还有糖吗?”
阿镜无可奈何地抖了抖手中空荡荡的糖包纸,连点渣都没剩下,直是摇头,不仅如此,他将煎好的药端过来时满脸的愁眉不展,说:“少爷,这药也是最后一碗了,我们得想办法找到被他们拿走的行李才行。”
清河别提心里多高兴,没药了好啊!他不知可以少受多少折磨,可表面上佯装失望:“哎,那我也没办法啊,别说药了,人都出不去,好阿镜,别想那么多了,喝完收拾收拾睡了吧。”
“可……”
没等阿镜再争取几句,清河已经捏住鼻子端起碗,好说歹说地灌了几口,但鼻尖一通气这几口直接叫人脑门眩晕,“咳、咳咳——!!”
“什么东西啊这是,阿镜你放了啥啊?”
阿镜满脸苦笑道:“少爷……我啥也没放,是之前的糖没、没了。”
清河登时一拍大腿,将碗一置就离桌而起,对着月亮抱头痛哭似的叫道:“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呀。”
好一个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但能为生活的苦破防。
在这辗转的悄然间,阿镜已经被人点住穴位,接着便被劈晕过去,当清河意识到不对劲时,只觉得后颈突如其来一阵沉重与眩晕,他便被人敲昏了过去。
叶晓背月直立,乌云飘渺人影颀长,他的脸色犹如被墨浣洗而出。
清河第二次被扔进了水里,但这次更加令人难以忍受,骤然间的清醒让他呛了几口水,他在水里扑腾几下便一下子破水而出,还没来得及叫喊却直接被人重新一脚踩了回去。
山泉水温低,且丝毫不受高温影响,但会随着夜凉逐渐降温,对于山中野兽及寻常人来说是个极佳的避暑之地,只不过对刚好不久的病人来说,冰冷刺骨。
水面溅起无数水花,好像翻涌不绝,清河终于回过神来,水上那个人影不用猜他也一清二楚了。
“……救、救命——!”
叶晓嗤笑道:“救命?你还得感谢本大爷,要不是本大爷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被哪条畜生啃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