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女儿是太后教养出来的,和大长公主可没关系。
大长公主的面色难看了些:
“殿下说话委实有些难听了,我……”
她怎么就规矩差了!
秦政出声打断:
“事情既已解决,姑母便回去禁足两个月反省一下吧,免得再做出什么带累女儿名声的事情。”
顿了顿,补充道:
“记得赔郡主的医药费。”
父子两个都明显偏向于新平郡主。
倒不是因为对方茶艺了得,纯粹是因为她比大长公主识趣。她知道该维护皇家尊严,对皇帝也是敬畏有加,自然便比看不上皇帝的大长公主讨喜。
大长公主愤怒地离开了。
回府之后越想越气,直到驸马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哄她。
大长公主抱怨道:
“九江王今日是怎么回事?他平素不是一向待人和善的吗?为何如此讥讽于我?”
本朝驸马是可以参政的,并不影响他们日常任官升迁,所以朝会上驸马也在。
听了妻子的诉苦,驸马面色微变:
“公主有所不知……”
那是人家亲儿子!亲儿子当然是帮他爹了,你还指望他帮你?想什么呢!
谁知大长公主听完大怒:
“竖子尔敢!”
新帝居然绿了她哥哥,她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先帝对别人再不好,对她也是好的,她才不管别人高不高兴,旁人对不起她哥哥就是不行。
驸马就知道公主会气炸,所以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公主。
现在也只能努力安抚:
“那位如今已经是新帝了!”
公主你清醒一点,局势已经变了,你这个大长公主早就不值钱了,再折腾只会被皇帝找借口处理掉。
当皇帝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大长公主憋屈得眼泪直流:
“本宫自小就没受过这等委屈!”
她哥哥怎么就死了呢!她哥哥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家伙继位!
三个皇子全是一派的,没有一个会站在她这边。原以为哥哥去世后还能仗着侄子的敬重耀武扬威,结果现实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扶苏诧异地反问:
“你是说,大长公主病了?”
侍者应是,说宫里都派了太医去诊治,不可能是假消息。
扶苏嘟囔了一句:
“别是装病吧?”
侍者:……
侍者提醒道:
“太医去瞧过了,说是气急伤肝,病得不轻,需要好生静养。”
扶苏轻轻“呵”了一声:
“怎么?对父亲和我的决定有意见,所以才气病的?那就让她好好养病,养个一年半载的再出来吧。”
两个月的禁足还是少了些。
侍者立刻下去传旨。
扶苏扭头看向父亲:
“这一番杀鸡儆猴下来,宗室应当也会老实了。”
原主的刀一向只捅前朝,导致有些宗室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何况他们自觉拿捏住了皇帝是小宗过继的把柄,说不得还有人打着从身世上做文章,逼皇帝让位的想法。
属实是没有逼数。
扶苏怎么也想不到:
“以前咱们还能看司马氏的笑话,如今倒身处司马氏之中了。”
这里的皇室血脉也有毒。
秦政没接这个话茬,只提起桥松:
“他那个心声的问题,朕问了府君,府君说他也解决不了。”
这是法则搞的,除非说服法则把桥松身上的心声泄露给撤了。但是本位面的法则比较难沟通,没有天道强行插手的话,光靠他们法则根本不care。
上次就是靠着天道出手的。
扶苏迅速放弃了:
“那就不管了,反正桥松现在不知道地府的事。”
哪怕桥松说出不少上辈子的事,也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给众人科普一下他祖父有多厉害、他爹有多不做人,都是小事。
秦政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桥松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心声会泄露了。”
扶苏回忆了一下:
“今天早朝倒是没怎么听到他吐槽,可见也不是所有心声都会泄露。大约是情绪比较激动的那些,还有条理比较清晰的。”
人的思维是跳跃的。
如果所有所思所想都会泄露,那么大家就得被迫听一大堆断断续续无异议的碎片心声了。
扶苏出了个坏主意:
“多给桥松安排点事干,这样他的心声里一定会充斥着对政务的思考,以及对我的抱怨。”
秦政:……
秦政点头:
“也行,那就这样吧。”
于是隔天的早朝,群臣就听见长沙王殿下又开始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