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知道有多有恃无恐。
扶苏和父亲贴贴:
“是因为有阿父在这里,我才敢有恃无恐的。”
这倒是实话。
没爹就得靠自己,某人的行事绝对会妥善很多。比如像提前跑路这种,他自己难道想不到吗?就是懒得想。
独自面对危机,扶苏肯定会把前后一切行动方案都提前设想好,再开始实施。
夏帝进门,质子必须得上去行礼。
但是那一片地上也全是菜汤,秦政十分嫌弃,并不想过去。所以他只是带着儿子稍微走近了一些,拱手行过礼就立刻拉着小孩退回角落里了。
夏帝果然没空管他们。
因为夏帝的发怒,屋子里跪了一片。
不行跪礼针对的是贵族,可不是底层的仆役。何况夏帝怒火中烧,连两名皇子都吓了一跳,下意识跪下去请罪了,宫人们哪儿敢不跪。
父子俩要不是站在角落,绝对十分显眼。
夏帝狠狠训斥了一顿两人。
但是这还并不足以叫他心里的愤怒平息一二,他从未这么丢脸过。
叫人知道他两个儿子打架比拼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像市井泼皮一样互相扔菜,他还有什么皇家威仪可言?
一扭头看见站在旁边的六皇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夏帝质问道:
“你见弟弟们打架,为何不来劝阻?孝悌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六皇子有些不忿。
他为什么要来劝阻?这两人本就瞧不上他,来了更会被欺辱,他才不来。
夏帝见他身上干干净净的,真是越想越气。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懂兄友弟恭的道理,实在令他失望。
但夏帝是不会处罚自己儿子的。
他冷声下令,让伴读们代为受罚,抄写弟子规一百遍。至于三个儿子,也不过是口头训斥罢了。
夏帝很清楚,他的儿子们不会敢再干出这样的事情了。只要他发过火,这个问题就会被记住,下次再犯错也不可能犯同样的错。
因为他是帝王,不是寻常父亲。皇子们承受不起屡教不改后引发的帝王厌弃,他们在君父面前是畏惧的。
秦政的目光扫过热闹中心的人们。
这场闹剧便这样落下了帷幕。
扶苏觉得有点可笑,但他什么都没说。这里太安静了,哪怕小声交谈也会被人听去。
他不说秦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嫌弃夏帝双标。
七皇子鞭挞伴读,他觉得那样会离间臣子们对大夏的忠诚,不可放纵。到了他自己这里,他儿子犯错,他处罚伴读,又不觉得臣子会因此有意见了。
他的依仗是什么呢?
约莫就是儒学给臣子洗脑后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吧。
真的会有臣子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理论吗?后来那些大一统王朝的臣子,那是没得选,拢共就一个国家不接受也没用。
但现在外头还有三国。
蛮族的国家不肯去,秦国和渊国总可以选吧?
大争之世,没有儒学兴盛的必要条件。儒家需要安稳无竞争的环境才能进行发育,不然也就只是被各国摒弃的无用之学罢了。
打天下呢,哪有空跟你叽叽歪歪?
现在是实用主义发光发热的时候,精神层面的建设还得往后排。
下午放学回到秦阁后,秦政就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得趁着儒学还没污染到秦国之前,掐灭这个苗头。
当代秦王还是拎得清的,知道不能放任儒学坐大。但光他拎得清没用,就怕底下的贵族为着利益开始推崇这个。
所以,得先给秦王一个新学说。
可能因为这篇小说的作者并不了解诸子百家、只知道后世王朝的缘故,当前位面竟然只有一个儒家在蹦跶。
这怎么行?
秦政提笔开始书写。
扶苏探头一看:
“是韩非的《五蠹》?”
秦政标注上韩非的名字,开始默写全文。
其实两个位面情况不同,有些韩非在文章里提出的问题,在这个位面是不存在的。比如侠以武犯禁,而这里并没有游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