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两人打架惊动了夏帝,事后先生也被牵连责罚。
本以为皇子们该消停了,结果隔了几天,这两人又故态复萌。只不过没再闹得那么难看,小打小闹也不会有人去向夏帝告发。
这可就苦了先生,每日都是先生在受折磨。
起初他们还想欺负质子,后来就发现没意思了。尤其是每次欺负过质子之后,没过多久自己就会倒霉。
两个皇子年纪小不懂,却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没敢往外乱说,只是默默远离了危险人物,当父子俩不存在。
最初还有想过告状什么的。
结果没等行动就听说父皇准备利用这两个质子掌控其他国家,这是朝廷大事,不能受到影响。
他们就歇了心思,生怕又惹夏帝不高兴。耽误了前朝政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父子俩总算迎来了平静的时光。
这天碧月进来回禀:
“内务司那边说是过了年后天气会回暖,不可能再给炭火了。”
宫里的炭火供应是有限的,许多宫妃都分不到够用的量,何况是质子。若非秦政使了银钱,只怕一整个冬天都用不上炭盆。
可临近开春,花钱也不好使了。
不纯粹是内务司在为难人,主要往年过完年就开春了,天气确实一天比一天暖和。所以宫里的炭火存量不够也没什么妨碍,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然而今年不知为何,倒春寒来得又早又凶。
宫里瞬间进入了炭火紧张的状态,内务司当然要紧着正经主子们发放。免得库存消耗完了,回头那边来讨要他们却给不出。
现在用炭得节省着点,所以像某些不受重视的人,就得为此退让。
内务司管炭火的总管也不敢在这上头收钱为质子匀点炭出来,反正各宫娘娘来拿炭也会给钱,他没损失。
秦政眉头皱了一瞬:
“阁内还有多少存炭?”
因为要养孩子,秦政在方方面面上都难免多顾虑了一些。
之前他就设想过后面会不会被人刁难,导致炭火不足。所以前面拿钱买炭的时候,并不是卡着够用的数量买的。
秦政让人额外买上许多,说是冬日受了寒畏冷。内务司也没为难,收了钱就给,即便数量略多了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阁中应该还有剩的。
碧月就说:
“还够再烧两旬的。”
秦政微微点头:
“足够了。”
碧月闻言有些不解:
“难道寒潮两旬之后会过去?”
秦政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扶苏倒是告诉她了,说不是寒潮会过去,而是两旬之后宫里就不缺炭了。
碧月思索片刻:
“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
宫里都发现了炭不够用,肯定会加派人手去采煤制炭的地方,让他们多运一些回来。
碧月离开后,扶苏看向父亲:
“嬴家应该会抓住这个机会。”
嬴家是做生意的,宫里都缺炭,达官显贵肯定更缺。还有一些商贾富户,他们同样是买得起炭的。
现在就看谁能率先把炭运来,趁着风口赚上一笔。
秦政笔走龙蛇给嬴家写信:
“煤炭多开采于秦地。”
虽然中原也有零星分布,却远不如河东太原那一片密集。那里是秦国的地盘,也就是后世的山西。
除了秦国之外,其他蛮国手下的蒙古地区也有很多煤炭资源。然而蛮人并未探查和开采,所以各国大都还是从秦地进口煤炭。
秦政打算给嬴家提个醒。
扶苏也道:
“上天送来的好机会,秦王可要抓住了。”
这是一次绝佳的经济战时机。
夏国各地都缺炭,砍树烧木炭太浪费,夏国有律法不让滥砍滥伐。那么为了取暖,就得多进口一些天然煤炭。
以炭为媒介,挑动夏国的经济市场。虽不至于直接让所有物价都失衡,却能造成一定的动荡。
重点是可以先从夏国富户手里聚拢一波资金,这些可都是大秦以后打仗的资本。何况削弱了各地富户贵族,对未来的大一统王朝来说也是好事。
只是动作要快,毕竟谁也不知道寒潮什么时候就会结束。到那个时候,炭就卖不上价了。
扶苏眼眸一转:
“不一定。”
他按照父亲的字迹在信上多添了几句。
寒潮能来一次,怎么不能来第二次第三次?大秦可以往外散播小道消息,传播焦虑,让贵族担心气候反复,为此提前囤积煤炭。
秦政看完说道:
“若是寒潮不再返回,明年的炭价就要暴跌了。”
各家手里都有没用完的大量陈炭,就不会愿意再买。
扶苏知道父亲不懂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听完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