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袁鹏笑道。
楚翊轻轻摇头,然后头就被打歪了。他还以为是记恨他的前丈母娘溜出了王府,扭头却看见,四舅被怒火扭曲的脸。
“说亲?亲个屁!”四舅抡起巴掌,又朝他头上招呼,声嘶力竭:“你给我把小五接回来!接回来!你被骗了,知不知道?!”
楚翊躲避着,淡淡道:“我这半辈子,都在被他骗。”
“你被外人骗了!”
袁鹏同样算是楚翊的舅舅,面对这“和睦”的家庭氛围,不禁看愣了。
见王爷挨打,有失体面,罗雨贴心地抬起手臂,挡住袁鹏的视线。请他先离开,改日再叙。
楚翊的衣领被揪成一团,他看着四舅苦涩的神情,对方哽咽的话语如一记又一记重拳,随着怒吼袭来:
“自始至终,我都和小五关在一起!他自己都没屈服,怎会去山洞外喊话,劝降你?你错了,被耍了!你好糊涂!人家随便找个声音和小五相似的人,就把你糊弄了!”
忽的一下,楚翊的心荡到了胸腔之外。
他蓦然想起吴霜提到,流岩失守之前,有个和自己说话声一模一样的男人,假扮自己进了城,趁乱操纵战局。
也许,就是那人模仿小五的嗓音,向他喊话!
一定是!
楚翊眼前闪过他们的最后一面,和那哀切的含泪眼眸。
小五无措地说着“对不起”,却不知自己为何而悲愤。小五以为,自己恨的是泄露作战部署。殊不知,他更恨小五感情上的彻底背叛。
他始终以为,那句“回头”只是一瞬的怜悯,而非冲破心底的爱意。
阴差阳错,大错特错!
楚翊压下即刻启程的冲动,嘴硬道:“就算是我误会小五了,可他出卖军情,致使我全盘皆输。现在,我把他叫回来就好了。”
“是人就会犯错,何况你的敌人,是他的家国!”陈为有些喘不过气,坐了下去,抬眼瞪着外甥,“他已赎过罪了,救了你,还把我和罗雨送回家。丢城失地,是多方因素,不单单因为他一人。”
“救我?”楚翊一怔。
“你以为,你如今安然无恙地在这喝茶,是凭幸运?是凭他的爱!”
陈为抄起茶盏丢了过去,泪和茶水一齐落下:“小五知道你躲在哪,但他没说。他们折磨了他一夜,他都没说啊!美玉一样的人,都要碎了!你知不知道,连你逃命骑的马,都是他拼死留给你的。你小子还骗我,说跟他和好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他身处地狱也没忘记爱你,你怎能把他丢开!”
楚翊左右晃了两下,仿佛正在被撕裂,脸和嘴唇褪去血色。
“你有没有看见他的手,为什么不牵起他的手!”陈为起身一扑,给了外甥一拳,流泪嘶吼:
“就算你不知道这些,可他有勇气改过,有勇气回来,为什么你没有勇气拥抱他!然后问个明白!我可以不认你这个外甥,但小五,永远是我外甥媳妇!”
楚翊咬住破了的下唇,退了几步,撞在水榭的柱子。血漫进嘴里,是苦涩的。再苦,也不及小五受的苦。
他看见小五的手似乎伤了,他看见了,可是他没问啊!没问啊!
他任凭自己的怒火蔓延,灼伤一个本就伤痕累累的人。
用一封休书,来挽回可笑的自尊,也封死了小五的所有解释。若换成一个拥抱,一切都会不同。
“我都做了什么啊……”悔恨撕咬着楚翊的心,他猛然转身,一拳捶在柱子,又掩面而泣。
“捶它干啥,该捶你自己!”四舅在背后破口大骂,“你觉得小五不爱你,就整个休书当盔甲,连多问一句都不敢!放了我俩的,是一位夏公公,人家宦官都比你像个爷们儿,比你有勇气!”
罗雨心如刀绞,去堵陈为的嘴:“舅老爷,别骂了!骂得王爷自宫了怎么办!下面,我来讲个笑话,从前——”
刚开个头,就见楚翊粗暴地拭去眼泪,阔步走出水榭:“我去找他!现在就动身,去牵起他的手,问个究竟!”
四舅也追来,破涕为笑:“带上我,我好想我外甥媳妇。他被充军,肯定吃了很多苦。”
“吴霜和他的旧部都在那边,只要他开口,会得到照顾。”楚翊越走越快。
“你是第一天认识小五吗?”四舅一针见血,“他是多骄傲的人,不会求助的。你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楚翊凄凉地笑了笑。
“王爷也很难。”紧随其后的罗雨贴心道,“就别往他心上插刀子了。”
“他只是吃不下、睡不好,小五呢?可能连吃的和床都没有。”陈为没好气地嘟囔。
“快点赶路,几天就到展崇关了。”罗雨畅想着,开心得一跃而起,“到时,把误会解开,王爷跟王妃咻的一下就和好了!”
罗雨的这份期待,随着行程逐渐放大。望见展崇关的城楼时,他按捺不住,一个可以慨然赴死的硬汉竟哭了。
楚翊问,既然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