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老这会才看见桑绿,杠刀的手停了一瞬,再杠起来的时候,带着股阴恻恻的狠劲儿。“这女娃娃哪来的?”
桑绿脚步一顿,落后了姜央几步。
姜央皱眉,不情不愿地回答。“外面的人,进来学习的,呆三个月就走。”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寨老杠刀的劲儿愈发重了,像是砍杀人的前缀。
明晃晃的敌意直冲桑绿而来,桑绿不明所以,努出一个和善的笑。“爷爷您好,我是乐曲专业的学生,特意来巫山和姜老师学习的。”
姜央仿佛想起什么来了。“哦,对了。我也要向她学习外面的法律,她很懂法的。”
铿——
铿——
寨老一手持刀,一手持着杠棍凑近。“外头的法都是坏的,懂法的人更坏,你莫学了,会学坏。”
姜央的不耐烦已经表现在身体上了,疾步快走。“坏还是好,我自己会分辨。”
寨老看似在和姜央说话,可那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扎在桑绿身上。“你还年轻,外面的人都会伪装,看起来好,实际上骨头都是黑的。”
姜央拽着桑绿,绕过他。“骨头都是白的,你莫要骗我了。”
“你不信,我挖出她的骨头给你看看!”寨老突然走进,磨得尖锐发亮的杠棍,直直怼在桑绿下巴。
桑绿不寒而栗,下意识躲开,双脚不听使唤,自己被自己绊了一下,身子往斜侧摔去。
侧身倒下的一刻,桑绿瞥见寨老漠然的神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老态和健硕混杂的身体,异常可怖,像是个被诅咒的人。
摔倒前,人体会启动保护机制。
桑绿的手掌挡在身前,泥土地里的一抹光亮刺进她的眼睛。
是刀!
正对她的脖颈!
要手还是要命?!
第30章
是刀!
正对她的脖颈!
要手还是要命?
失去手的钢琴演奏者还能弹钢琴吗?
留给桑绿抉择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她哪一个都不想选,下意识喊出一个名字。
“姜央!”
下一瞬,桑绿腰身一紧,身子稳稳悬在半空,熟悉的檀香苦味包裹着她,满满的安全感。
细线般粗细的刀片就在眼前,耳侧的头发因重力滑落,一接触刀片,悄然断成两半。
好险!
“哈哈哈哈,这女娃娃真不经吓!自己还能被自己绊倒。”
寨老褶皱发黑的五官挤出顽劣的笑。“阿札,她是个傻的,不是坏的!”
“你!”桑绿气急,挣开姜央就要跟他理论。
姜央怀着她的腰,紧紧锁住,远远绕开寨老。“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是个傻子。”
桑绿似信非信。“真的?”
“真的,他脑子不正常。”
桑绿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你又骗我,他是傻的怎么做寨老!”
姜央强行扣住桑绿的腰,不让她双腿着地,几乎是提溜着她远远走开。“别乱动,你看地上。”
泥土地上泛着一抹熟悉的寒光,桑绿一凛,顺着寒光看去,竟然直直通向寨老脚下。“这么长!”
“有十五米呢。”
桑绿显然忘了计较寨老究竟是不是傻的。“这么长的刀埋在地上,万一有人不小心摔上去怎么办?”
“涂上你的防晒霜就可以出殡了。”
“……能不能说正经的。”桑绿轻拍了她一下,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
两人相拥,距离过近,拍的这一下扫到了姜央额际垂下的头发,几缕头发沾上了脸上伤口溢出的黑血,在白净的脸上带出丝丝网状的血痕。
“以前寨子里也有过,有人不小心摔上去,正好切断脖子,只能算他倒霉。”
桑绿轻吹她的伤口,小心挑出头发。“这么长的刀埋在地里本身就不合理。”
“那就不能算意外事件么?”姜央感觉脸上痒痒的,脑袋一转,鼻尖蹭过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桑绿只感觉唇瓣一凉,与姜央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明亮透彻,坦然无比,与自己截然不同。她偏开头。“你刚刚…说什么?”
姜央耸了耸鼻子,一抹暗红色随着鼻翼两端颤动。“你要是不小心摔上去,被砍死了,按照你们外面的法律,就不能算意外事件了。”
桑绿不自在地掠了一眼,借着擦血的手揩去那抹红。“你之前说的意外被砍死,是指这个?”
口红刚刚染上不久,还是滋润的,姜央脸上有细汗,平白这么一揩,拖出去一大片,像涂了一层被晕染的胭脂。
姜央凶厉的五官瞬间妖媚了许多,给人一种极具危险但又不得不沉溺的魅感。“桑小姐,你们的法律太奇怪,这样也要判故意杀人。”
桑绿试图解释这个误会,可姜央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