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想吃什么,姨姨去买。”
小孩适时转移了话题,顾景之眉头微挑,太巧了,她直觉这里头有些古怪,然而能处理掉李文生往后不必担惊受怕是最好的结果,她没再追问,就当忘了。
沈青岚幽幽捏了把汗,认真叮嘱,“需得提防李亮,她俩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你,你小心着些。”
“嗯。”顾景之颔首应下。
伴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她们各自归家。
而那头的马车正在急忙赶路,很快,小枣糕带领二人通过镇子,朝县城驶去,不同于上次回来夜路无人,如今天色未晚,路上行人些许,无法使用小枣糕的全自动无人驾驶。
凌宴驾车坐在外头,见许多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地赶路,一副难民模样,估摸郡城东边的难民听说武宁镇赈灾略有成效逃荒来了,难民涌入向来是个麻烦事,到处遭殃。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下场凄惨的公孙照,也不知那家伙做完天黄尺有没有平安返回老家,还有那弃婴塔的僧人和孩子们……
天色暗了下来,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凌宴手握马鞭一脸凶相地提防周遭,秦笙在车厢里都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心疼又好笑,来到车外盘对而坐,与她并肩,“官差和囚车队伍刚过,宵小之徒早吓跑了,你放松些,我们一会就到了。”
凌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这心里慌得很。”
她讲话嗓子发紧状态明显不对,秦笙眉头紧皱,探了探脉,牵着她的手柔声安抚,“先前县令查过这旧案,哪里不知县衙有人贪赃枉法,她动作这般快无非早有成算,要借李文生把手下蛀虫都抖落出来,那老匹夫必死,莫要担心了。”
“不是因为这个。”许是灾民流入,灾情放大了心底焦虑,凌宴自己也说不清楚,囫囵道,“我总觉得要出事。”
还能出什么事?秦笙挑眉,耐着性子继续哄道,“可是我说李亮惹你担心了?他又打不过沈青岚,我们办完事立马回家找芷儿,别担心,有我在呢。”
凌宴努力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这么厉害的野山参在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是我多想。”
她回握那双温热的手,“还要好久呢,去里头歇会。”
秦笙摇头,“车不颠了在哪都一样,我出来透透气,免得你自个无趣又想东想西。”
语气娇嗔。
凌宴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唇角扬起,“那就劳烦你陪我聊聊天了。”
火光下,或梳理案子细节,或惦念县城的冰酪酥,二人谈天说地,什么都能聊到一起。
时间匆匆过去,一晃眼就到了县城,城门口有衙役接应顺利入城,她们选了上次租住的客栈,抓紧时间歇息,翌日一早梳洗着装。
萧王送来的夏装派上了用场,二人衣料轻薄具是浅蓝外搭,亮银纹路,凌宴着衫,秦笙着裙,相得益彰,衬得她们金贵身份不凡,相当好看。
秦笙分外欢喜,帮凌宴带上头冠,给漆黑小蛇寻了个新位置,凌宴理了理秦笙盘好的发丝,二人整装待发直奔县衙。
认出她们的客栈掌柜心里直犯嘀咕,那衣料愈发金贵,也不知是什么人物……
二人来得早,这次身份不同以往,再访县衙,被请入内堂歇息,竟见到了县令荀大人,对方一眼认出凌宴就是当时村长克扣案的人证,寒暄过后谈论起了案情。
荀县令低声道,“当日他可花钱免灾,今日命案证据确凿,本官定会为刘家六口,喊冤而去的令堂等数条人命,乃至受难的丰乡村村民讨个公道!李文生那厮休想再逃!”
“大人殚精竭虑一心为民,下官可安心把心放回肚子里。”凌宴拍马道,县令九品,比她级别高些,自称下官并无问题。
说到这,荀县令有些欲言又止,笑着感叹道,“幸卿年少有为,捉住老狐狸尾巴了。”
一番夸奖,荀县令又就蝗灾一事大夸特夸,认真询问今后耕作要务,凌宴只得认真答复,眼神不时往外头瞟,只因秦笙由对方夫人和女儿负责招待,没与她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