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垂着头:“我虽然不清楚公子为何愿意帮我与淮堂,但您的恩情,阮娘必定铭记在心。”
“不必铭记,这只是我同他们的交易。”陈慕律淡然道,“你若是真的想谢我,不如想想怎么教我跳舞吧。”
阮娘试探地看向他:“难道您真的要去献舞吗?”语气颤抖得好像他是要去寻死一般。
陈慕律只是轻轻笑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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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舞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易事。
或许对于之前的陈慕律来说,学舞至少不会很难,他会舞剑,自然也有学会一支舞的信心。
可现在是奉宿三十二年,是陈慕律苏醒的第五年,也是他与自己的身躯磨合的第五年。
虽是死遁,但他确确实实是作为“陈慕律”死去了一次。
神邪穿心一剑,诛灭了同心蛊,也将他全身经脉震得粉碎。
那一剑本该粉碎孟长赢的剑骨,为其破境释放大量的灵气。而他挡了剑,在秋池潭上爆体而亡,灵气反哺天地,为他补上了破境的条件。
即将结婴的重明血脉者的一条命,替下了剑尊的天生剑骨,恰好阴差阳错地补齐了因果。
只是苦了系统,用大部分的存活时间帮他修正了剧情,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勤勤恳恳留下为他拼了七年的身体。
陈慕律和自己的新身体磨合了三年,感觉就像是作为一个瘫痪的人慢慢地复健,最开始只能在床上坐一小会儿,到后来坐在木质轮椅上。
他曾有一段时间不良于行,花了很多时间学会了重新站立,然后是行走,奔跑。
三年前,他终于能像正常人那样行动,修为也恢复到了炼气中期。系统松了口,同意让他一个人游历凡域。
他根本没有游历,而是在其余城邦中整合了资源后直奔渡柳城,设立了景阳楼,帮助渡柳城渡过难关。
赈灾之事耗尽了他的心力,等系统反应过来时,他又重病了一场,灵魂和身体的排异反应剧烈。
后来他病养好了,将景阳楼交给了心腹打理,自己又坐着上了木轮椅,买下了柳絮巷尽头的小房子。
他将自己藏在凡域十九城里,刻意封闭了消息,没有关注任何仙域魔域之事。
陈慕律开始活得像一个凡人,过去种种恍若云烟,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美梦。而他从来都不是修仙者,只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凡人。
现在美梦结束,他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只能躬身而下,隐匿于尘烟中,孑然一身重新融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陈慕律每天都过得很忙,忙着教孩子,忙着开万事屋打杂,忙着给自家捡来的那条老黄狗喂食,忙着梳理情报,忙着安抚隔三差五想接他离开的曾掌柜。
他的日子被填得满满当当,满到他没有空分出什么心思去肖想那些无缘无分的人。
他连做梦都不再梦到的人。
……
月落没多久,陈慕律醒了。
后半夜的风呼呼吹着,他披了件衣裳,打开窗子看向屋外飘摇的雪。
雪越下越大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祭天之典近在眼前,陈慕律忽然感觉眼前清晰的路好像出现了晃动。
这样大的雪……
上一次,是在奉宿初年。
持续了八九年的雪灾,在照清真君获救后奇迹般的消失了。
【别猜了宿主,那不是我们可以探查的部分,没有权限,您也别再寻死了。】
陈慕律抬手接住雪花:“系统,你怎么有空?”
炮灰任务早已完成,系统和他十年前便解绑了。系统日常都会有其他的工作,所以不再每时每刻跟着他,总是抽空出现。
电子音阴阳怪气地冷哼:【后台提示我喝药的提醒事项被偷偷划掉了,但是并没有检测到您摄入药物的数据。】
“……”
陈慕律瞥开眼,心虚地不敢接话。
系统冷笑着,唰得一下将光屏点开,为他调出最近的检测数据:【神魂排异率上升了01,体格值骤降10,身体重塑依旧卡在91999无法推进。】
随后,系统发出一声灵魂拷问:【你这个年龄段,这个身体素质,怎么睡得着的?】
寒风呼啸,吹得陈慕律轻轻咳嗽。
他还没开口回答,系统便已经反应得比当年休眠重启后看到宿主和某人解毒现场还要剧烈:【还不快关窗!!!】
陈慕律沉默又听话地把窗关上了。
当然,听话是装的,因为即便是关上了窗,单凭他身上单薄的衣衫也根本无法御寒。
“系统,这点风没事的。”陈慕律叹了口气,“我是炼气中期。”
系统语气硬邦邦的:【你不是爱说自己是凡人吗?你看看人家正常人穿几件?下雪天穿着单衣到处乱晃的那叫精神病。】
陈慕律吃了瘪:“好,你消消气。”
【喝药!喝药!喝药!我走了24小时,你就逃了三次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