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稀罕嘿了声,打趣:得不到就毁掉是吧?
戚棠伸手挥了他两下。
她好气,又讲不过。
在场上只有这三个人的情况下,戚棠决定抱团取暖,孤立他。
她提着裙摆委委屈屈朝虞洲那边过去,说:洲洲你看,他是坏人,我们一起不理他,好不好?
幼稚是真幼稚。
虞洲察觉不到什么,低头的目光全在戚棠身上,倒是林琅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他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
说她心性单纯,其实不假。
戚棠构思的时候想的是和衣而眠,可她跑到虞洲屋外的时候又觉得不合适,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新的、干净的中衣,披了条绛紫的披风,临走前将床幔放下。
戚棠又回身看了一眼,确定不掀开床帘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揣着软枕出了门,小跑到了虞洲房门口。
恰巧虞洲出门。
两人撞上了。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去。
戚棠吓了一跳,倏忽睁圆眼睛,但还是乖乖招手,看上起毫无准备所以傻得彻底:嗨、嗨?
有够突然,给小阁主吓磕巴了。
虞洲:
她该回什么?难道要她也这样傻不愣登的举手挥挥说声嗨吗?
挺难的,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
虞洲道:小师姐。
外边天色已黑,虞洲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猜测以小阁主跳脱的性格指不定将白天里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眼下不太心静,准备出门。
只是见到戚棠又收回脚,她往后退让一步,让戚棠进屋。
戚棠抱着枕头,一边进屋一边问:你要出门啊?
一进屋她就把枕头放在虞洲床榻上,还给自己挑了个靠墙的、里面的位置,两个枕头排的整齐,整个动作流畅自然。
虞洲看上去愣了愣,垂着眼给戚棠斟了一碗温茶:没有。
戚棠正到处看呢,接下温茶就捧在手心里,哦了一声。
虞洲的房间不大,入目明净,烛火一点什么角落都照得见。
她上次来的时候,酒酒还在身边。
虞洲熄了灯,才上的床。
摸黑做这样的事情真够怪异。尤其是心知肚明床榻上还有个人的时候。
有种被等待的归属感。
她颠沛的几生都未曾感受过这样别扭的场景。
身边陷进去了一块。
虞洲又给戚棠盖了床新被褥,放在柜子里沾染了浓重的木质香,倒是不刺鼻。
戚棠低头嗅了嗅被褥,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又靠近虞洲身边嗅了嗅。
像只觅食的猫类。
虞洲僵硬脖颈,能感受到气息涌动:嗯?
她在做什么?
戚棠直白的又躺了回去,那举动好像随意至极,谁都不该在意似的:你这里柜子的味道好像比我房间柜子的味道要好闻。
这脑子缺根筋的答案。
虞洲:哦。
戚棠很久很久没跟人一起睡了,眼下觉得情绪气氛都到位,忍不住促膝长谈的冲动。
虞洲却问了,她语气委婉斟酌:听阁主夫人说,小师姐夜眠差,需屋内焚香日日不断
她心底有个猜测。
戚棠没等她说完全部,伸手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示意她别问,难得做件正儿八经的叛逆事,戚棠显然很高兴:不要说出去哦。
虞洲沉默片刻,伸手掰开了一直捂着她嘴的那只手,粗糙的掌心贴上的是寸细皮嫩肉,她道:好。
她不说出去。
戚棠就顺其自然的收回手,缩回被窝,又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窝里,看着床檐上的床幔在漆黑里暗成一片的颜色,语带感慨:我以前总觉得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都会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
而且说是责怪,每次惩罚都不痛不痒。
所以她握着印伽鞭,一般不抽人,但那人要是极没眼色、嚣张又挑衅叫她有种抽一个试试。
为了证明自己,戚棠真的会抽他。
她好像也真的抽过谁吧?
戚棠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从那之后,那些总在她面前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人数一下子骤减,小阁主娇纵任性、甚至心狠手辣的传言也层出不穷。
她自顾自陷入沉思中,听上去像话讲了一半就不讲了。
听了半耳朵的虞洲偏头朝她看了一眼,她当她睡了,却见精致秀丽的侧脸上有道眼睫一眨一眨,圆弧的眼孔上光莹莹的。
她没睡,反而看上去清醒得不得了。
戚棠睡不着,她想,大约是沉香不在,亦或是她许久没跟人同床睡过,不太适应。
到底不抗拒。
戚棠原地翻了个面,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分被褥的公平,慢慢的面朝着虞洲,她似乎不讶异这人在看她,对上目光反而坦荡的笑了笑。
她续着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