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晃晃脑袋,发辫就一荡一荡,她发上还有漂亮的钗环。
看着适合戚棠,她就买了。
那几年,攒了厚厚的底,都存放在戚棠从前的乾坤袋里。
戚棠从前宝贝多,一个乾坤袋自然不放在心,现今也忘了上,何况周身空空如也,虞洲便也贴身存着。
发钗上的流苏随她行止而动,看着妍丽生动,她这样有从前的生气,虞洲看着,眸底都是笑意,清浅得仿若隔着一层雾。
戚棠摸摸头发,偏头看到她带笑的眼
虞洲从前,没有这么爱笑吧?
戚棠眨眨眼睛,又看了一遍,将从前冷漠的面孔与如今重合对比,然后问:你很高兴吗?
虞洲说:是。
她如此直白,倒叫戚棠一哽,她从前的师妹心事重重、看她总像雾里看花,现在很不同。
戚棠问:为什么?
她在这方面又忽然直脑筋,连个弯也转不过来。
她在情感一事上迟钝,又被带偏,以至于忘了,喜欢最初,是叫人常喜悦欣喜的情愫。
虞洲道:因为在你身边。
她淡然的一双眼,竟然也会因她而产生稠厚到化不开的情愫。
戚棠:就这样?听上去好像没什么追求。
虞洲道:如果能再近一些,会更好。
她说这话时语气诚恳的仿若看见流星许愿,用那种带希冀期盼的目光隐约的朝戚棠觑来。
戚棠:唉。
没有叹气的必要,但她的确一口气卡在心上,不上不下,不叹出来,憋进去格外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虞洲这样好不好,她说不清道不明,竟然产生些类似荒诞的怯弱心理。
虞洲骤然问她:要不要吃杏脯?
戚棠:?这里可荒无人烟。
她眼神太质疑,虞洲真从兜里摸了一包出来。
戚棠又岂止匪夷所思。
虞洲道:不是你从前惯吃的店家。她似乎很遗憾,不能给戚棠吃她最爱的。
戚棠:哪里来的?
虞洲吹了声哨,飞来了一只夜鹰,那夜鹰较其他略大,呆呆的站在沙石地面上,用黑豆眼滴溜溜的看着虞洲。
虞洲道:它。
戚棠:它会买东西?
那自然是不会的,写张纸条,放上银钱即可,漤外周遭,就没有不认得虞洲的。
虞洲抿唇笑:小师姐想要教他看书写字吗?
又叫她小师姐。
这称呼她从前听也心虚,因为戚棠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担不起名下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师妹。
戚棠鼓腮,嗔怪看她,不想讲话,但是好久没吃杏脯了。
这么算一算,她从鬼蜮沉霄醒来之后,就没吃过啥,腆着脸伸手往牛皮纸袋里摸了一片,在虞洲的目光下有点心虚。
虞洲偏头不看,唇畔却笑意斐然,后知后觉将杏脯连包装塞戚棠手中。
戚棠问:你能驱使这只夜鹰?
抱着牛皮纸袋,硬找话题。
虞洲道:是。
戚棠问:它那么聪明吗?
戚棠看看夜鹰,夜鹰的表情十分呆愣,只会用黑豆眼与戚棠互看,瞧着蠢萌,能听懂人话?
虞洲转回眼来看戚棠,戚棠咬了半块杏脯含在唇间,见她回头囫囵含进嘴里,眨巴眨巴眼睛,腮撑得圆圆的。
你在鬼蜮时,就是他给你送东西。
鬼蜮到漤外,距离虽不算天南海北,到底也不是出了门转个弯就到的地步,这只夜鹰十分聪明。
戚棠于夜鹰并不算陌生,在檀如意那见过一遭。
戚棠忽然想到了:你能驱使多少夜鹰?
虞洲道:一只。
戚棠问:驱使夜鹰,依靠修为?
虞洲道:不是,夜鹰生性好斗,并不团结。
这话显然与戚棠的认知相违背,问:那檀如意呢?
她这问题问的含糊,虞洲却在只言片语中懂了她的意思。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那日的夜鹰却格外团结,齐刷刷叼着杭道春。
单论修为,檀如意并不强于她。
虞洲眼睫缓抬:她竟能
戚棠道:个人天赋?
虞洲怔了下:有道理。
两个人一起胡说八道。
戚棠问:林琅为什么认识她?
她已经直呼其名。
这点虞洲也未曾听闻,颇为怀疑摇了摇头。
行的愈多愈能感受到四方之地坍圮对人界影响之大,放眼望去,此处竟然毫无人息。
可这里原本并不是如此,尚有人烟,也会有人架火取暖,甚至烤野兔子来吃。
虞洲在此处生活过十多年,纵使时移世易,也从未见过此处如此荒僻,好像彻底成了放逐的荒凉之地。
她不曾叹气,眼底却感慨。
戚棠歪着头看虞洲两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