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这难道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这是。
她忽然钟情的罪魁祸首。
隔着一扇门的戚棠想。
她没有所谓前生今世的记忆。那些零碎的梦境片段她不会当真。
戚棠想,而虞洲记得。虞洲记得的应当比她已知的更全面更惨烈
但虞洲不在意。她好像全然不在意别人口中相杀的一切。
而檀如意也知道。
戚棠垂眼,看见袖口一道裂痕,严阵以待的思绪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门?木门!她送檀如意走的时候被门闩剐开了。
于是虞洲在远远的廊上看见戚棠房间门又打开了。
那姑娘穿着宽宽大大的衣裳,半缕黑发垂在肩前,背处是昏晦的烛光,她诚挚的眼睛明亮,宛如星点。
星星一般的姑娘说:你有针线吗?
虞洲:她真的只落寞了一刻就被戚棠愣头愣脑的一声叫了回来。
虞洲道:没有。
戚棠举着袖子:袖子破了,怎么办?
虞洲觉得可爱。
倒也不是没有新衣服,就是一路不太平,穿新衣服怪糟蹋的。
而且穿多了还挺喜欢这一件的。
所以她们一同去借,敲开值夜家仆的房门,两个男的一脸懵,帽檐歪歪挂在头顶,还有个打哈欠:客人有事吗?
戚棠笑了一下,彬彬有礼:请问有针线吗?
他们有,他们毕竟是家仆。眼下此城,仍在位于边陲荒野之际,条件算不得好,衣物也需要自己缝补。
客人请等,我去给你们拿。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戚棠心底念着老掉牙的旧语,拿针拿线,眯了下眼睛,端了盏烛台。
戚棠捏着针,想了想:缝里面是吧?
虞洲看她无从下手后三七二十一的戳了一下,缓缓的弯了下眼:不如我来?
戚棠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直到越缝越失常,好像丑得甚至不如打个补丁,当然她缝补丁也一定丑。
及时收手,戚棠没打结,起初还怀疑是她自我要求高的缘故,调整心态认真的又正视一遍,还是丑。
然后把线拆了让给虞洲。
出人意料的,虞洲会,而且看上去还很不错。
戚棠便和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乖乖的伸出一支胳膊,撩在人家腿上。
目光不自觉往上挪,看向虞洲的脸,和她低垂清丽的眉眼。
她额际耳际的发垂落下来,戚棠又去看她的耳朵和鬓角。
瞎看,什么都看。凑得越近看得越细。看到肌肤纹理,和那颗痣。
虞洲没带耳饰。戚棠摸摸自己的耳饰。
即便她素成这样了也还是漂亮,是那种已经刻在戚棠心里的好看。
目光如有实质,尤其是这样近的距离,虞洲捏针的手一顿,偏头,戚棠被抓了个正着。
鼻尖相对。
戚棠往后一弹,反倒是她被吓了一跳:好了?
虞洲说:你在看什么?
戚棠挠挠眉心,坦白讲,她就这样无聊的、随便看看,越看越细看,目光不由自主之后她就单纯的没有任何想法了。
难解释,戚棠嘴硬:缝你的吧,我哪有看什么。
哼。
垂眸片刻,虞洲唇角温和,只是过瞬后问:檀如意,没有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