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摄人心魄,却也有了绝代佳人的雏形,叫人见之难忘。
她身穿着一件簇新、简朴的蓝色弟子服,不施粉黛,只是没有表情地站着,便引得几乎所有人侧目。
徐宴芝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旁人看过来惊艳的目光,面不改色地任由众人打量,总归只是看一看,极少有人真正敢于上前叨扰。
只是没想到当日出现了那个变数。
在徐宴芝抱着手臂,看着前头出神时,她的身旁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一堆叽叽喳喳片刻不肯停歇的小孩儿们见了鬼般地捂上了嘴。
徐宴芝意识到了不对,她甫一回头,便看到了身后站着的宇文令。
当天,她没有参加第二次弟子大选,而是被宇文令直接带回了太阴峰。
过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徐宴芝已经成了徐夫人。
偏殿中,如今已经成了寡妇的徐夫人独自倚靠在小榻上,自顾自地揉搓着顾青峥递给她的手巾,过了一会儿,又偏着头从门缝中看着灵堂中人来人往。
她此时神色如常,想来已经整理好了思绪,看了一会儿外头后,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徐宴芝坐正了身子,打算起身。
正在此时,顾青峥也在外头轻唤了她一声夫人。
徐宴芝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外头那人迟疑了一会儿后推门而入,反手又将门关了个严实。
“夫人,询天阁来人说,一炷香后祭祀便开始。”
见徐宴芝坐得笔直,不像是有事的模样,顾青峥止步在门前,恭敬道。
徐宴芝看着他,应了一声,人却一动未动。
顾青峥也并未催促,只是温和地看着她,轻声唤道。
“夫人——”
丈夫已死的今日,徐宴芝好像失去了她最擅长的忍耐,一句夫人,便让她心中倏地烦躁起来。
在外人面前,他一口一个师娘,十足孝顺的模样,谁不说顾青峥当的好徒儿,连师父的道侣都这样敬重。
但许多时候,他那些温和言语间夹杂着的细小尖刺,也会让徐宴芝不适。
对于这位丈夫的首徒,徐宴芝也曾经下过一番功夫去笼络,毕竟她在北域存身只靠宇文令,并不稳当,若是能与下一任掌门也建立深厚的情谊,总归多了一条路可走。
哪想这位顾家收养的幼子,分明十余岁就入了仙门,入门后第一次弟子大比就被宇文令看中收为亲传弟子,仙途如此顺遂之下,也长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心肠。
她始终觉得,顾青峥的面上带着厚厚的面具,面具下是荒芜的黑泥潭。
如同一根看不见的刺,明明知晓它扎在了手心,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大部分时间里这根刺都没有存在感,只是很偶尔的,也会刺痛她一下。
让她难以忽视。
想到这里,徐宴芝哂笑一声,干脆地站起身来。
她亡夫的好徒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向自己,并没有要替她开门的意思。
徐宴芝见状,刚想越过他自己推门,顾青峥倏然俯身,凑近在她的耳旁细声道:“好叫您知道,徐广济方才在外头——”
徐宴芝的手停在空中。
“——与张幼琳交谈,方才我过来时,似乎听到他说小舅子……”
徐广济这位徐家嫡子一贯不着调,不过是普通的内门弟子,仗着族姐的势,倒是飘飘然,他说的这些胡话,倒不知要让多少人背地里嘲笑。
顾青峥此时说来,虽然言语中不漏,但他是善意的吗?
徐宴芝瞥了顾青峥一眼,并不接他的话,似笑非笑道:“青峥,可别在你师父的灵前淘气。”
说罢,她侧了侧身,靠得极近地,从顾青峥身旁走出了偏殿。
此时灵堂中一概事宜也已经准备好了,询天阁长老任重阳站在灵柩前,远远地朝徐宴芝点了点头。
徐宴芝回了一礼,佯做不经意地看向灵堂外。
德政堂前的广场上,弟子们束手而立,神情肃穆,最前排的是各峰长老们的亲传弟子。
徐宴芝的视线越过站得笔直、眉头皱成一团的张幼琳,果然在她身后看到了徐家家主的嫡幼子徐广济,此子面上还留着些许惫懒,似乎全然忘了现下的场合。
“徐夫人,请。”
徐宴芝背后响起了任重阳的提醒声。
她转身应了,连忙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仙人修仙,求得是长生不老、纵横捭阖。
可细细看来,他们也不过是一群拥有非凡力量的凡人罢了,爱恨嗔痴,不论修为多高的仙人,也无法说自己全然看透了。
“时辰到!”
任重阳高喝一声,手中的法器发出了清脆的鸣响。
当、当、当——
三声鸣响过后,他开始唱喝悼词——昨日草拟出来,经过了几位长老与徐宴芝的一致通过——询天阁的弟子们也跟着和唱起来。
明明是不大不小的声音,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