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告诉你的。”
“看来他已经离开雷霆堡了。”瑞卡让人生气地说,然后他就拉上兜帽,从狄伦的身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狄伦很想从他的后背给他一下子,但他也知道一个术士是绝对不可能毫无防备的。
这个小插曲毫无疑问地让狄伦的心情变得更为糟糕,这让他必须要使用法术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冲破理智的桎梏——不过出乎他意料的,这次觐见虽然也很简短,但他没有被斥责与挑剔,甚至还被赞扬了,虽然比起他真正所做的那些,这样的赞扬可以说是虚伪而又苍白,毕竟除了华美的词语之外狄伦连一个铜板儿都没能拿到手,新王对防御法阵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尤其是在他听到这种防御法阵能够取代一万个士兵,保证雷霆堡的三重城墙不受来自于兽人的分毫损伤之后,他更是从他的王座上站了起来,他的手放在狄伦的肩膀上,亲切地鼓励他继续这个伟大的事业,却对防御法阵所必须的精金秘银,宝石红铅提也不提,就像是几个呼吸前听到的事情就已经被他忘记了似的。
听到这里黛安长公主的反应只是抬起羽毛扇挡住嘴唇无声地大笑了一下:“这是当然的,”她对她有时候过于天真可爱的儿子说:“他有自己的孩子了,还不止一个,他大概从来没有如此急迫地需要钱过。”
“我们的新王后?”
“不,”黛安长公主说:“那个可怜的女人,你也许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她流产了,一个还没成型的胎儿,”她漫不经心地摇了摇自己的扇子:“我们的新王太过急切了,这下子可好,他不得不将王冠从那个女人的头上摘下来,并且往她身上浇水,再把她关在一个连一根稻草都找不到的空屋子里,两天后他的新王后就因为发热而死去了。但就在那个女人下葬的当天,他的三个情人连接被格瑞第的牧师证明有了身孕,现在他许诺,有谁能够生下他的继承人,谁就是新的诺曼王后。”
“然后呢?”狄伦问:“她们现在在哪儿?”
“在格瑞第的神殿里。”黛安长公主说,“显而易见,那里可能是他认为最妥当的地方,毕竟你现在是一个法师团的统领。”
“他怀疑我会杀死他的孩子?”狄伦好笑地答道:“我是一个法师,母亲,我不会成为一个国王的。”
“在诸国的历史上,被强大的法师操纵的国王从不缺少,”黛安长公主从柔软的靠垫上站起来:“不过就我来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傻瓜,如果你真的决定藏在王座之后发号施令的话,一个婴儿总比一个成人要好,就算那只是一个虚弱到连马都上不去的病人。”她端详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而且,这几天我正在研究我们的继承法。”
“真难得您也会看书。”狄伦说。
黛安长公主伪作不悦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或者说,它更近似于一个抚摸:“可惜女性虽然有了继承权,但继承权仍然在男性以及其子孙之后,也就是说,”黛安长公主说:“如果我想要戴上那顶王冠的话,那得等到我的两个弟弟,也就是老王和约翰,是的,他们以及他们的直系血亲全都死掉之后,才有这个可能——真是不可思议,我的继承权竟然在那个小姑娘之后。”
“李奥娜不是已经放弃姓氏与继承权了吗?”狄伦说,一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银酒壶里装着的是茴香酒,黛安长公主并不怎么喜欢这种酒。但这种酒也不被施法者们喜欢,因为它不但是酒,加在里面的药草还会令人产生幻觉,一个施法者如果产生了幻觉将会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譬如说,将亲眷或是同僚看做一个六臂猩猩?只有少数的疯狂的术士才会随身携带着那么一小瓶,但也不是用来作为饮料饮用的,更多的时候,它被当做一种精力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