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但他已经死了,而第一分队中并没有值得他们害怕退缩的人。
这样重要的交易当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谈妥,但第四分队长在离开的时候,似乎是无意地提起了沙漠蛮族的情况:“那些虫子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气味,”他说:“它们分散开了,四分五裂,关于这个您有什么情报吗?”
“我曾经和其中的一个有过密约,”异界的灵魂坦然地说,“食蛛兽的虫胶和毒液还是有些价值的,在我们把他们全都埋在沙子里之前,我想要看看我是否可以得到一些奴隶。”
第四分队长笑了,“我也觉得有点可惜,殿下,”他说:“您的想法非常正确,如果可能,我愿意为您……”
“不,”异界的灵魂说:“不,我的骑士,不需要那么麻烦,我们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如果他有着那么一点理智,他就会自行前来匍匐在我脚下的。”
第四分队张开心地点点头:“毫无疑问,”他鞠了一躬,“我相信您会如愿以偿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祝福”,当天深夜,异界的灵魂身旁的鲸蜡蜡烛就跳出了一捧火焰,火焰落到地上,照亮了周围的墙壁,但一点也没有熄灭的意思。然后从火焰中,露出了穆萨的脸,他看着克瑞玛尔,眼睛中既有惊骇,也有愤恨,以及不可避免的绝望,如果说还有什么,十分奇特的,还有着些许希望与祈求。
“我来找你了,”他看上去精疲力竭,头发蓬乱,肩膀上捆扎着的衣物条子露出斑斑血迹:“你,您,殿下,您还需要我们吗?”
“你和你的族人谈过了,”异界的灵魂几乎可以说有些冷酷地说:“结果怎么样?
“他们不愿意迁徙。”穆萨说:“他们认为我是受了你的欺骗,”虽然他将自己所能获得的所有信息都放在了那些长老的面前,他们还是不相信,他们甚至指责穆萨,认为他是因为胆小虚荣才会想要将族人出卖给格瑞纳达人,他想要做奴隶,但他们不想,族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咒骂他,其他人也只认为他是危言耸听,胡言乱语。
穆萨回忆起集会上的情况就感到一阵阵如同撕裂心肺般的痛苦——没人知道他早就在密切地关注着格瑞纳达三个军团的变动,也一直在寻找另一个沙漠,沙漠蛮族时常自称是沙漠中的毒虫,这是种带着骄傲的称呼,但有谁会允许身边就有着那么一群毒虫呢?长老和他的长辈们认为,格瑞纳达人即便再次出动军团围剿他们,其结果也只能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他们可以乘着食蛛兽如同风一般地遁走,没人可以找得到他们的踪迹,他们可以凭借着食蛛兽的蜜和分泌液生存,而那些大鸟和龙却是要吃肉的,格瑞纳达人没办法在沙漠中长时间地找寻他们,最终也只能徒劳无功地打道回府——至于穆萨所说的,格瑞纳达的法师与术士们可以操控沙暴,他们就更不信了,蛮族在沙漠里生存的时间比格瑞纳达人还要久,谁能操控沙暴,难道他们是神祗吗?就算神祗也未必能,沙暴从从来就是随心所欲的,它的出现与消失都毫无征兆,即便在行进中也会突然改变方向。而且如果格瑞纳达人真的能够这么做,他们为什么任凭自己的商队一次次地被沙暴吞噬呢?
穆萨被夺走了象征着首领的斗篷与衣饰,他被关押和监视起来,但他还是想法设法地取得了部落中其他一些人的支持,虽然他们将信将疑,但他们还是听从了穆萨的话,带着自己的食蛛兽从部落中冲了出来,穆萨只是没想到他的伯父会对他射箭,如果箭头上不是食蛛兽毒液而是其他生物的,他或许早就死了。
第463章 沙暴
火光熄灭了,穆萨的脸重新落入黑暗之中,那枚护符上的宝石已经碎裂,他伸手把它捡起来,轻轻一捏,曾经是那样美丽璀璨的宝物就成了一小抹无用的黑色碎渣,他放开手指,残渣从他的指缝间隙落入沙子里。他并不想要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格瑞纳达人的身上,但他和那些愿意跟随他的人已经无处可去,他甚至有冲动抛下食蛛兽,往沙漠之外的地方走,就像他许多年之前想的那样,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不但是他的族人,就连他也不知道离开食蛛兽后自己还能做什么,可能连做个奴隶也会显得太过瘦弱吧。
每个沙漠蛮族人都是极其纤瘦的,除了贫乏的饮食之外,太重了就无法骑在自己的食蛛兽上逃走也是原因之一——穆萨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长老们所津津乐道的那些战争——遇到沙暴而迷途虚弱的商队;鲁莽或是心怀叵测的外来者,小支的,不超过部落战士人数一半以上的,龙爪士兵的巡逻队……除了这些,他们遇到那种被充作诱饵的商队,或是龙爪的精锐或是龙牙的骑士,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逃跑,食蛛兽在短途内速度惊人,只有迫不得已他们才会转过身来与敌人拼死一搏。
当然,像是这种只能以怯懦与卑劣冠名的后半部分长老们是不会告诉孩子们的,就连穆萨,也要到二十岁成年之后才能听到与见到部落中的真实与黑暗,虽然在那之前的几年,聪慧的他也已经从只言片语以及影影绰绰的影像中分析与辨别出那些谎言——但他要怎么做呢?难道他要告诉那些孩子们,他们所以为的那些英勇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