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无法转移开视线:“只是会受点伤,但我想他们会自己照料好自己。是吗?”
“是的。”劳瑞说。
“那么你呢?”
“你们是受我父亲的雇佣带我回去的吗?”
“是的。”年轻的术士说:“但我们最初没有想到会遭到如此激烈的反抗,即便对于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来说也太过了。”他环顾四周,慢吞吞地说。
劳瑞听不懂。但不妨碍他领会到对方的意思:“我当然是有理由的。”
“我听着呢。”黑发黑眼的术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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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脚”一从他们的地下神殿离开,就脱下了自己的丝绒长袍,把它翻过来——它顿时成了一件十分常见的,色泽淡雅的茶色丝绒长袍,他把它穿上,然后卸下自己的银镯,涂抹掉主任牧师画在他额头的希瑞克的徽记,这样他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勤劳的商人,既不是一个可怕的刺客,也不是一个令人敬畏的阴谋之神的牧师,虽然他很想在离开这里之前让愚蠢的人们好好地受一下惊吓,但考虑到他或许还会回来,以“缺脚”的身份,他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就在下一刻,他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就在通往城市的道路上,有人正在等待着他——大约三个身着罗萨达的金边白袍的牧师静静地站立在满是露水的蓬草中,而他们的身侧,是一个手持弓箭的精灵。
第710章 塔拉【8】
劳瑞虽然极其憎恶自己的这具不自然的躯体,也同样憎恨给了他这具躯体的父亲以及母亲,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没有这具躯体所带来的力量,他可能早就夭折了,遑论离开那个令他深感厌恶的地方,并且能够胆大妄为地穿行在一些混乱之地,有人想从他身上获取好处,但最终还是劳瑞从他身上取得了珍贵的经验与回报,这一切,都和他的非人血脉密不可分。就连这里的鳞片笔酒馆,以及自己与妻子的自由,也是他凭借着术士的身份与力量从庞大的银指公会那里换来的,要不然,银指中那些汲汲营营,心胸狭隘的掌控者又怎么能够容许这么一个独立于任何势力的情报与任务的交流中心矗立在他们的卧榻之侧呢?但劳瑞也很清楚,这样的平衡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银指之所以暂时不作为,是因为这座城市是属于克瑞法的代理领主阿芙拉的,而阿芙拉是他们首领的女儿,在他们没有正式交恶,或是说让人们知道他们已经从血亲变为不死不休的仇敌之前,盗贼与刺客们还是必须对此保持谨慎的。
只是劳瑞没有想到,或是说,他并不知道,另一个位面的通用法则之一在这里同样盛行——也就是说,像是“打完这仗我就回老家结婚”,“要看照片【画像】吗,这是我的妻子和女儿”,“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我很快就会和你们汇合的”,“这次任务的报酬是之前的几倍,等我们干完这一票,就再也不干了”……等等死亡fg从来就是不能乱插的,也许他悄悄地带着自己的妻子,从酒馆的后门走出去大概就不会还在这里,顶着耀眼的烈日,辛辛苦苦地把自己的朋友挖出来了——虽然作为一个术士,他不必用双手去干活,但对于施法的精巧性,这绝对是个考验,尤其是一根重达三百多磅的屋梁正悬挂在你朋友的脑袋上的时候。值得庆幸的或许只有他的朋友多半都是被强光灼伤了眼睛,被火焰烤焦了脊背,以及在电流中抽搐个不停,还有几个正被冰冻着,大多数被碾压在掀开的顶层屋顶与二层房间下的都是半兽人与半巨人——对于这种以人类为食物的野兽,劳瑞当然不会把它们当做朋友,它们就和一些声名狼藉的家伙那样,不是被劳瑞的金币诱惑,就是被所谓鲜美的肉食引诱过来的。劳瑞对它们毫无感情,当然也省下了许多力气与麻烦。
让他惊讶与喜悦的,那些愿意帮助他的人,竟然正如那个强大的术士所说,都还活着,他一边将他们一个个地转移到安全干净的地方,给他们喝治疗药水,涂抹膏药,一边忍不住的心惊胆战,粗暴与狂野的施法手法会令许多人为之颤抖,但只有施法者才懂得,能够同时拥有强悍的魔法与精细的操纵才是最让人畏惧的,而且这不是单单针对一个人的,而是针对至少二十个人,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乖宝宝——与此同时,他还在与劳瑞作战。
劳瑞回忆着他们的作战过程,不得不说,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碾压性质的威迫,他想要施放什么法术,都会被对方预估到,而对方想要施放什么法术,劳瑞虽然可以勉强辨别出部分手势和咒语,但它的速度与威力根本不是劳瑞可以提前躲避或是抵抗的,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机械地遵从血脉的指挥,用本能而不是技巧苟延残喘,即便如此,他仍然被夺去了应有的节奏,对方步步紧逼,不容劳瑞有一丝疏忽,其他的施法者虽然想要助劳瑞一臂之力,却根本无法插入他们的战斗,他们就连捕捉后者的身影都有些困难。
而且那一位还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术士,劳瑞在心里说,那双黑色的眼睛无时不刻地影响着他,应该说,从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劳瑞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输,他现在只能祈求诸神,既然这个术士曾经与精灵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