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索转身招呼他:“阿舅,你的被子在我房里,抱过去盖吧!”
化抓楼梯已经爬了一半,应了声背对着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起索这番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飞快过滤了一遍,其中有两个字让李宁玉不免留神,因为她还从未听说过。
“仙娘?”
顾晓梦抢先一步开了口,李宁玉手握成拳撑着下巴,原本打算轻启的薄唇顿时抿住了,侧头看了顾晓梦一眼,笑容一闪而逝。果然她也注意到了。
“对,仙娘,你们可能不知道,仙娘是我们蛊苗才有的职业,虽然是叫仙娘,但是有男有女,不过大多数还是女的,一个灵验的仙娘是很受苗人尊敬的,她能说出你家所有的能见人和不能见人的事,请你逝去的家人上来和你交谈,所以仙娘的继任仪式在我们蛊苗里算是最大的事,没有例外族人不管在哪儿都要赶回来参加的。”
起索说的十分认真诚恳,不过他也知道让两个汉人接受这样陌生而又不可思议的事物是很难的,怕顾晓梦和李宁玉不信,他还特地举起了手发誓。
“我对仙娘和蛊神起誓,我起索说的都是真的,如有半分虚言……”
还没等他说完顾晓梦就将他的手按在了桌子上,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你先别急着发誓啊,我们也没怀疑你说的是假话呀,不然我们也不会问嘛。”
起索精通苗话和汉语,还和阿仰莎是好朋友,而且到现在为止基本已经可以断定他确实是个实在且没有坏心眼的人,这几天在火烧寨里活动估计还需要他的帮助,是时候可以慢慢透露她们的身份与目的了,不过还需要稍加润色。
顾晓梦看向李宁玉,向她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李宁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伸手将桌子上的茶盏都移到了一旁。
从包里摸出两张小纸人,顾晓梦将它们平放在桌子上,一人头上弹了一下。两张纸人立马蹦了起来,捂着被弹的地方指对方,互相扭打起来,在桌上翻来滚去,打的吱哇乱叫。
“这这这!”
起索大惊失色,黝黑的脸挤在了一起,本来不那么明显的眉毛此时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川字。
小纸人滚着滚着到了桌边,眼看就要往下掉,起索赶紧母鸡护崽子似的护住它们,眼下打急了眼的纸人哪顾得上他,突如其来的妨碍让它们十分窝火,齐刷刷“啪”的一下甩到了起索手上,将他打了个正着。
看着差不多了,顾晓梦将两个小家伙拎了回来,在俩扁扁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凶道:“你们俩一见面就打架,都给我安分点!”,又重新将它们塞进了背包。
纸人在起索手上那一拍就和羽毛一样轻飘飘,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痒,目光依依不舍的追寻着顾晓梦手里的纸人,宽厚的大手下意识的抓上脑袋。
“这是什么神迹?纸片为何会动!你简直和仙娘一样神奇!”
见目的达到,顾晓梦拉上拉链,笑着开口:“照你所说的,我还远远比不上仙娘,会的只不过是些借助自然规律的雕虫小技罢了。”
简单的介绍和解释了一下汉族的道教文化以及萨满教和出马仙,顾晓梦介绍李宁玉时没说实话,只说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干这行的。
起索听完,看着二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起初他还以为她们只是有胆量有文化的游客而已,没想到她们居然如此厉害,应该算是汉族的仙娘了。
顾晓梦的解释她也没听进去,只认为是汉人与生俱来的谦虚,她们只不过是在推脱罢了,连连摆手,看着二人的眼光充满敬畏与崇拜。
“等后面有时间我再和你详细讨论这些,你也知道这次我们是为了阿仰莎而来,得先解决她的事,照你所说,她是有父亲的?她父亲现在住在哪儿你知道吗?”暂时没告诉他阿仰莎已经死了,只说阿仰莎确实是失踪了,她们是受人所托回来找找线索。
本来就打算帮助她们,现在见识到了顾晓梦的厉害,起索想帮忙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顾晓梦一问他就赶紧开口。
“不,她阿爸在她念高中的时候出事了,跌下山崖没的,她阿妈在她出生时就没了,所以她高中只读了一半就去外面打工了,现在就她阿婆还在寨子里了,不过自从阿仰莎阿爸出事以后,她就一直古古怪怪的,变的很可怕,寨子里的人也不怎么与她来往了。”
起索每次回忆起当时阿仰莎阿爸去世时她从猛峒赶回来奔丧时的样子都会很难过,她阿爸一直是起索非常敬佩的人,他小时候听到的大部分故事都是从他那听来的,那时候每个夏夜,他都会带着阿仰莎和他爬上屋顶,将他们搂在怀里,吹着风看着星星,绘声绘色的讲述那些他从外面听来的故事。
蛊苗的孩子们从小就喜欢养虫、找草药,那些诸如武松打虎、唐僧取经之类的故事通常提不起他们的兴趣,只有起索和阿仰莎是他的忠实听众,只要他外出回来,一定会黏着他不放。
而见过世面的人想法也总是不一样的,于是当年在他的力排众议之下,阿仰莎成为了火烧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