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讽刺起人来都是一针见血的,她对陈芜都没多少好话,更何况对陈丹,如果陈丹是她妹妹,闹成这样早把腿给打断了。
陈芜对她的讽刺很无奈,不过也承认,“确实是我们没管教好小丹,让她变成现在这样,我阿妈也后悔,这两三年也开始管了,只是小丹不听,闹起脾气来我阿妈都没办法,我妈妈更管不了,家里也就只有我能制得住她,但我工作忙,前几年又在国外,管不到她。”
这段话透出很多信息,梁昭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陈芜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大晚上鬼哭狼嚎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梁妈拿来扫把将掉到地上的壁虎扫出去,路过还瞪了一眼梁昭,怪她没事拿壁虎吓唬人干嘛。
陈丹抓着门框,双脚离地不敢下来。
叶子和宝宝贝贝坐在堂屋的沙发上哈哈大笑,她们不怕壁虎,连梁昭挂起来的小花蛇都敢玩。
那条壁虎还是叶子看见了,求梁昭拿梯子爬墙帮她抓的,尾巴断了一截。
蔡姨过来劝陈丹下来,把她带回堂屋吃饭,对刚才的恶作剧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梁昭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坐在茶台上随手煮开一壶水给自己泡茶,手机架在一边听陈芜说了很多关于陈丹的事,心想难怪陈丹这个小号废成这样,都是被宠出来的。
“你妈妈几岁了?”她随口一问。
陈芜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如实说道:“五十多。”
“再生一个吧。”她由衷建议。
嗯?陈芜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好气道:“让你管教小姑子,你倒是先调侃起来了,小心我打你屁股哦。”
梁昭在外面,旁边又没人的情况下陈芜才会这么说。
“有这么闹腾的小姑子,谁敢进你家门。”
“我妹妹就是脾气差了点,其实人挺好的,没什么坏心眼,也不记仇。”陈芜强行挽尊。
梁昭执起小茶壶将开水缓缓注入盏中,卷曲的茶叶瞬间展开,叶子栩栩如生,茶盏在她手中转了几下,倒出,再注入滚烫的水,稍后片刻,茶色红浓,茶香四溢,浅浅一杯,品茗品香。
茶道是她以前接触的,最开始是在日本,泡茶的手法胡里花哨,茶却很一般,也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再后来随着年纪上来,她就渐渐摒弃了咖啡,改喝国茶,自己也学会了泡茶,还专门找茶艺大师学过手法,也请朋友来家里装模作样品茶,学那些没用的腔调。
直到她回老家,算是半隐居在村里,每天闲着没事自己泡两杯茶喝,算是怡然自得了,也放弃了那些眼花缭乱的泡茶手法,洗洗茶就算了。
这是陈芜第二次看梁昭泡茶,她家很多长辈都喜欢喝茶,从小耳目污染的也算半个行家,家里还有不少好茶饼,她托陈颖给梁昭拿了两块,如果她没看错,梁昭现在泡的应该是她送的普洱,看来别的礼物梁昭都没看上,就中意这两块茶饼了。
“你把她送到这来,你家里其他人没意见?”梁昭没有再出言讽刺,那毕竟是陈芜的亲妹妹,自己说可以,外人说多了就越界了,她也懒得说。
“不送去你那,那她就要进祠堂了。”
“进祠堂?”
特别像封建大家族惩治不肖子孙的手段,不听话就关祠堂,偷人也关祠堂,祠堂就是吃人的地方,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让梁昭想到鹤岭村准备要重修的梁氏宗祠,傍晚七婶她们到这边吃饭,有十来个人,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聚在一块商讨修宗祠的事,她因为被推为主事人,所以在这些长辈堆里也有了发言权。
随即她就从陈芜嘴里知道了进祠堂是什么意思,噢,原来是家里长辈住在那边,对家族里不学好的小辈会很严厉,至于用什么手段,陈芜倒是没说,反正意思就是陈丹很怕进祠堂,宁愿下乡改造也不肯去那边。
不过梁昭觉得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陈丹都21了还这副德行,以后多半也难改。
她不由得摇摇头,以后跟陈芜结婚的人要倒大霉了,碰上这么个小姑子,每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家都鸡犬不宁,有的受咯。
至于陈芜开玩笑说的陈丹是她小姑子,她没当真,她跟陈芜就是很纯粹的肉/体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的,她说了不再婚那就是不再婚,而且她也不觉得陈芜想要跟她认真谈。
她们对彼此的了解还很浅,信任也薄弱,她至今都不知道陈芜是干什么的,刚才陈芜也刻意绕开了有可能暴露身份的话题。
陈这个姓在粤区是大姓,很多粤区人都姓陈,但跟粤西陈氏同宗同族的只占其中一部分,如果陈芜这个名字是真的,再结合她送礼的大手笔和不经意露出的信息,不难猜她的身份,肯定就是陈氏的,至于是嫡系还旁支就不好说了。
梁昭没那么傻,不至于连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只是陈芜没坦白,她也懒得戳破而已。
陈芜是不是陈氏的跟她都没关系,她还不至于眼皮浅到碰见个条件稍微好的就化身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