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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有着同样的苦闷,让我想到他可能连最下品的成仙方式都无法顺利完成,才会采用此类邪法。毕竟……真正的尸解仙成仙方式并非如此。”
江岑溪听完微微张开嘴唇,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她终于懂了为何自己没想到这方面,独孤贺却能够瞬间想到尸解仙。
他们站在的角度不一样,看问题的方式也不同,她的思维里,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事情。
柳淞托着下巴思考,同时道:“凶手又是如何得到这群人的生辰八字的?难道是知府衙门泄露?”
民间百姓大多有着自己的风俗,生辰八字这种机密是万万不会泄露的,除非是成亲时,才会寻人合八字。
江岑溪道:“这些人都成过亲吗?”
江岑溪看卷宗的重点在于哪里有他们能帮忙的事情,至于死者的亲属关系她则是匆匆扫了一眼罢了,无心理会。
柳淞回答:“嗯,都有些年纪了,大多成亲过,冯掌柜没有成亲,但是议过亲。”
江岑溪点头,随后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帮这些人合过八字的人,留着他们的生辰八字。另外一种可能是收禁。”
独孤贺很快跟着解释:“在人们年幼时如果多灾多病,父母可将小孩的生日月交给道长‘收禁’,把孩子的生辰写在布上,放入坛中。[1]”
李承瑞突然觉得案情多了很多线索:“所以凶手有可能是道士?”
江岑溪不能确定:“也不一定,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知道这个方法的人都可以去偷布。但是能知道尸解仙的事情,想来也是懂道法的。”
江岑溪回答完,内心之中却在想,这一次广汉郡还真是来着了。
她想的是清理门户,没想到协助破案,也有可能是另外一桩清理门户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在封闭狭窄的地窖里多留,又一同出去。
独孤贺腿脚已然不利索,最后是被李承瑞推着后背,硬把他推出去的。
出去后江岑溪帮所有人解除了法术,众人的嗅觉恢复,又能够闻到院子里的草木清香。
柳淞回去的途中一直在沉思。
这一次过来,的确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也助他扩宽了思路,让他
开始思考他之前未曾想过的角度。
如果他们提供的思路是对的,那么可以调查的范围一下子窄了很多,他也能更快速地了结此案。
想到了什么,柳淞对他们示意:“我们会路过一处案发地点,诸位可以随我去查看一番。”
如今柳淞对待他们的态度已然恭敬了几分,再顺道看一眼,他说不定能够得到新的线索。
反正是顺路,一行人也没有拒绝,一同骑马过去。
他们本想着是案发地点,可能会被封闭了路段,谁知这里一切如常,白日里似乎还摆过摊子,偶尔还有路人路过。
只是听说过此处发生过命案,百姓们会走得快些。
“这里是广汉郡较为繁华的街道,无法更改,所以在案发后也只封了两日,实在是对居民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才又重新开放。
“案发当日,正是岁时接喜神送蚕花的日子,这本是江南的习俗,但是蜀地也会凑个热闹,只是流程不甚严谨,好些人会在这一日来此参与。
“当天夜里,正是人最多最拥挤的时间,在这个位置突然有人惊呼,自己身上被溅了血液,随后所有人都看到一颗人头飞到了空中,还在滴滴答答地淋着血。在头颅旁燃起火焰后,头颅又落在了地面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场面拥挤不堪。混乱过后,大家却发现只有人头落地,尸身却不见了,地面上只有头颅离体时喷溅的血液,没有尸身移动留下的血迹。”
柳淞说得详细,所有人听得头皮发麻,仿佛那时的画面就在眼前。
想一想,就觉得那场面恐怖至极,现场若是胆子小些的怕是会被吓出病来。
独孤贺听完说道:“按理说,如果想要分离的尸身,拿走头颅更加方便,带着那么大的尸身逃离,又是在人那么多的环境中,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
柳淞跟着点头:“我曾设想过,有人带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立即将尸身放在箱子中,接着用箱子运尸离开,可我详细问过,当场没有此类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江岑溪本在跟着思考,却看到李承瑞一直在跟自己使眼色。
她意识到什么,说道:“你发现什么了?”
“我需要上去确认一下。”
“哦,去吧。”应该是她之前交代过他不许用李承瑞的身体做离谱的事情,此时做什么,都要跟她请示一下。
李承瑞说着,纵着轻功起身,到了案发位置附近的房梁以及架子上看了看,很快确认了下来,接着又轻盈地落地:“我大致看出来了,这里是一个简单的机械环境。”
柳淞看向李承瑞,似乎也有所猜测:“头颅是被很细的丝线吊到上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