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锦婳不明白?”
大太太苦笑了笑,“我儿愚笨,实非你良配,林家浅滩之地,也不是你屈就之所,而且这个家所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她哑着声音说,“我不求我儿有多聪明,将来有什么成就,我只希望我的一双儿女平安喜乐。”
他们林家的人都聪明,从天才神童到内阁首辅,林家占了个全,可又如何,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一碗药下去,一条白绫,还剩什么呢?这便是林大太太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事情,所以她真心祈愿儿女只是庸碌之辈,远离如吴锦婳这样的危险之人。
吴锦婳低下了头,真好,至少这个林家还有个人也觉得家族荣耀和权势什么都不是!
她笑了一下,“大舅母,您放心,待我等会见过了外祖父,我就会离开林家的!”
大太太吃惊地望着吴锦婳,“不是,姑娘,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明白大舅母的意思,您不用再多言,发生过的事,我不可能当作没有,我怎么可能还留在林家。”
不当她的命是命,如今却又施舍一般的要安置她的一生,实在可笑!
两人走到外院,一声“源哥哥”让吴锦婳望向了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个芙蓉美人模样的小姑娘唤着前方几步远的男子。
她抱着件披风,追着男子出来,急忙地唤停下了男子脚步,“源哥哥,风起了,出门去还是穿上披风,仔细吹着,没得叫我们操心。”
只见她踮起脚尖,抖开披风,高高抬着手臂,把衣裳披到他的身上,又嫌他太高,自己踮的脚尖太酸,娇嗔着轻拍了他一下,林见源温和的笑着,低下头颅去配合她。
她仔仔细细的帮他把衣襟扣好,扶好他腰间的玲琅玉佩,随后才安心的对着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那眼波恰似一江春水晕开,让陌生的人远远地看见了,都能感受到她那股柔情。
他却可有可无,“不过是应同窗邀约去药西寺作诗赏花,再吃个素斋便回去,你又何须操那么多心。”
大太太站在吴锦婳身旁,解释道:“那个小丫头是我娘家侄女,自小养在我的膝下,娇气的不行,只是与她表哥自小一起长大,总是亲昵了一些。”
吴锦婳莞尔轻轻一笑,她还想着怎么大舅母今日左右要送她一道出来呢,原来安排了这一幕,她道:“青梅竹马,自然登对。”
“大舅母,你看他们多好啊!”
大太太微微愣了一愣,“啊,是,他们自来感情就好……”
吴锦婳却摇了摇头, “我是说真好啊!在这杜鹃花开时节,几位少年郎君兴致而起,便可打马出街,往郊外西山的药西寺去走马去观花、应景而作诗。”
吴锦婳嘴角含着笑,“可女子却不行,女子得贤良淑德,得知冷暖体贴入微,必要时还要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
大太太微微张着嘴,神情甚至有几分茫然而无措,“姑娘……”
这又是什么道理呢?这是狗屁道理!吴锦婳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大舅母见谅,锦婳得去见见外祖父了,您今日便送到这里罢……”
“哎,成,姑娘……”林大太太一直望着她,恍着神,神情百感交集,眼神里充满着一丝困惑、三分感慨、六成欣慰……
她也不知道为何情绪这般交杂,就是嘴角忍不住上扬,“姑娘一去,万望,珍重——”
她又笑了笑,喊道,“你表姐倒是总偷偷扮成个男子模样,随她兄弟一起出去玩!”
吴锦婳回头,也嫣然一笑,“谢大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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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深院外,枝头梨花败落干净,枯花满地已成泥,枝桠上也开始长出嫩绿的新芽,吴锦婳叫清音去敲院门,敲开这厚重陈旧的大门。
小厮来应门,态度有些许的不耐,“回禀姑娘,老太爷说过不再见您,您今日无请而入,实在失礼!”
“我倒是无甚所谓,如果外祖父或是你的主子也不介意,那我便在这里朝喊到外祖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