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跟在明不详身边,低声道:“你又想怎么害人?”又问,“塌方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明不详道,“他们是要做好事,谁都不应该为做好事而死。”
李景风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但也无法分辨他何时作伪。无论何时,明不详说出来的话总是说服力十足,他那张脸上从来也没有露出过任何心虚或慌张的模样。
“你也能分辨好坏?”李景风忍不住道,“你做的那些事就是好的?”
“我不能。”明不详竟这样回答,“你觉得他们是好的,他们应该就是好的。我见过的人多少都做过些坏事,或者有坏念头,你没有。我没见你做过坏事,也没见你起过坏念头。”
“你没见过三爷,也没见过彭老丐。”李景风道,“他们从不做坏事。”
“好坏,善恶,用什么当准绳?”明不详忽地停下脚步,望着李景风,问,“你为什么总不会走错?你真没有一丝执念?”
这话又问倒李景风了。自从上次与明不详反目后,李景风就觉得与明不详交谈是件艰难的事,他总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于是道:“这问题我以前也想不通,于是我问了三爷。三爷说,跟着良心走,就知道善恶好坏,这事没谁说了算。”
“三爷……齐子慨,他也是跟你一样没有执念的人?”明不详问。
李景风倏然一惊,道:“你想干嘛?”又沉声戒备道,“三爷本事很大,他知道你是坏蛋,你别想害人!”
“我没想害人。”明不详道,“我只想见佛。你能帮我见到佛吗?”
这话李景风已是第二次听说了,至今也不理解含意。过了会,李景风道:“你刚才说我没执念,没有坏念头,那是错的。我脑海里有一百一千一万个坏念头,只是我知道我不能做。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我不能做,无论我多想。”
“你怎么办到的?”明不详问,“我想知道。”
“不能做的事自然而然就不能做。”李景风道,“这不需要怎样才能办到,只要知道這道理。”
明不详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想他们去救人,但他们还是要去,连杨兄弟都愿意去,我觉得他们会后悔。”他道,“你照顾好自己,我可能帮不了这么多人。”
李景风又是愕然,明不详说要保护他时,他竟有些感动。
这人到底……
“如果你们都死了……”明不详想了想,道,“那很可惜。或者说,我会失望。”
“这算不算你的执着?”李景风终于逮着机会,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去调侃明不详。
明不详再度停下脚步,望向李景风,那从无波动的眼神,在这一瞬之间,短到连李景风目力之好也无法察觉的一瞬间,緊縮了一點點。
杨衍见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卻沒爭執鬥毆。心想:“看来景风与明兄弟相谈甚欢,说不定能化消误会,那就好了。”
※ ※ ※
这条通道比想象中更长,也更复杂,齐子慷有些懊恼。眼前出现的岔路之多,简直让他绕晕了头,尤其领路的还是那个有脑却几乎从来不用的诸葛焉。
“操他娘的,这么多岔路!明教的人吃撑了?!”诸葛焉气得破口大骂。
“诸葛掌门,冷静。”李玄燹道,“若是有埋伏,你这样喊叫,容易暴露行迹。”
严非锡也道:“诸葛掌门,这道路阴暗,你小心些。”
“连你也来编派我的不是!”诸葛焉哼了一声,道,“引来敌人更好,抓着一个就能问出路来!”
齐子慷叹了口气,这道路错综复杂,岔路之外又有岔路,岔路间彼此连结,却又不是一通到底,往往走至半途又有岔道或弯道,着时难办。幸好李玄燹跟严非锡都是精细人,沿途做下记号,这才不至于迷路。
一行人正走至一处右弯,诸葛焉正待转身,猛地一条人影扑来。诸葛焉更不细想,一掌打在那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向后摔倒,又一人着地滚来,小刀刺向他小腹。诸葛焉将齐子慷推至一旁,飞起一脚去踢那人。他有意生擒,问出路来,这一脚并未使全力,哪知那人功夫竟然高明,侧身避开,随即又扑了上来。诸葛焉伸手一抓,那人手一缩,短刀猛地掷出。这一掷又快又狠,诸葛焉急忙侧身,那刀擦身而过,若不是他功力恢复大半,只怕难以闪避。
那刺客眼看一击不中,转身就逃。诸葛焉怒道:“想跑?!”他夺过齐子慷手上火把,快步向前追去,想要生擒。齐子慷忙喊道:“别追!”
诸葛焉早抢至前头,那右弯后的通道甚短,不过一丈便是尽头。眼前是条左右分岔的丁字路,诸葛焉见那人向右转去,也跟着向右。齐子慷强忍伤口疼痛,快步追上,刚要跟着右拐,忽听得风声响动。
“弩箭?”诸葛焉跑在前头,已是先一步注意到动静,吃了一惊,右臂立刻就被划破一道口子。只见前方黑漆漆一片,看不出暗藏着多少敌人,反倒自己手上的火把成了最大的靶子。
只听“刷刷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