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饥肠辘辘甚是可怜。但他不想半途而废,仍是苦等,终于等到下午,狼七睡醒午觉起来,伸了个懒腰四处张望,随后一路东游西荡,慢慢往镇外走去。
萧尽打起精神紧紧跟随,狼七出镇后,见身后无人便飞奔起来,可他区区一个少年,如何比得过习武之人。萧尽跃下屋檐又掠上树梢,如此一路随行,终是到了一个破屋外。
这屋子简陋不堪,四处漏雨,门外卧着条黄狗。萧尽一见那狗子,顿感眼圈泛红,不顾狼七在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唤道:金角!
金角许久未曾听到这样呼唤,竖起耳朵一愣,回头见是萧尽,立刻汪汪叫着,不住摇动尾巴奔到跟前,一下扑进他怀里。
萧尽又哭又笑,抱着小狗好一通亲热,狼七见他们一人一狗如此亲近也是愣住。萧尽放下狗子对他道:小兄弟,谢你带我来此,金角认得我,我可不是坏人。
狼七道:你说阿黄,它叫金角?萧尽道:是啊,它叫金角,段大哥在哪,快带我去见他。他既认得金角,狼七心中警惕便减去几分,却仍拦着屋门道:你在外面等着,我问大哥一声。
萧尽料定段云山就在屋中,不急于一时,点头道:那有劳小兄弟通报一声,就说我姓萧,与他师弟宁承轻一直四处寻找他下落。
狼七道:我去问了,若他不肯见你,你也不可硬闯进去。萧尽道:段大哥怎会不肯见我,你快去问。狼七听罢便转身进去,片刻后又再出来道:我问了,大哥不愿见外人。
萧尽一愣,心想段大哥为何不见我,莫非他受伤甚重不愿拖累我们,所以不肯相见,那可是多虑了,我和承轻如何会嫌他累赘,他伤得再重咱们也会好好照顾他。想到这里,他抬步就要进去。狼七拦腰将他抱住道:你说过不硬闯的。
萧尽见他小小年纪如此讲义气,不肯出卖萍水相逢之人,心里颇有好感,柔声道:小兄弟,我只进去瞧瞧,劝他一劝,绝不伤害他,你若不信,我将刀放在你这,一会儿出来你再还我。
狼七听他如此一说,果然松了手。萧尽便将拒霜给他,狼七双手一抱十分沉重,咬了咬牙道:我同你一起去,大哥伤重,你说话小声些,切莫惊吓了他。萧尽忙答应,心中惴惴,不知段云山究竟伤得如何模样。
二人先后进了破屋,萧尽见这屋子比外边瞧着还要破陋,四面漏风,昨日一场暴雨已将地面浸得湿透,屋中那人睡在稻草铺上昏昏沉沉不住呻吟。
萧尽心头剧痛,快步上前正要唤一声段大哥,却见草铺上的人长方脸膛,两腮瘦削,双眉倒垂,约莫二十来岁年纪,并非段云山。
他一愣停步,立刻满心失望,转头对狼七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件衣衫的主人在何处?狼七道:衣衫就是大哥的,大哥伤得重,我与小九没钱给他买药治伤,他便说将他身上值钱的衣物和东西变卖,这才请了个大夫来瞧过一次。
萧尽心想那衣衫钟不四瞧着眼熟,宁承轻也认出是段云山的,如何成了此人的东西。他走近受伤之人,见他神志不清,摸摸额头烧得厉害,便问:他这样烧了多久了?
狼七道:也不是每日都烧,这几月中断断续续烧了几次,有时好些有时又不成了。萧尽道:他是你亲大哥么?狼七道:不是,那日山上泥石滚落下来将村子淹了,爹娘叫我带了弟妹逃走,他们慢了一步也被埋在山石下。等暴雨停后,我与小九回去找人,没找到爹娘,在路上遇见这位大哥,门外小黄狗也是半路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