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挚跟宗主想得一模一样,当即欢喜道:“嗯!”
歧大都的上元灯节绮丽鲜妍,盛大浓艳,犹如繁花堆锦,雪绣云滚一般,人们几乎倾城而出,万人空巷,外州人记述说“歧都灯节令人见之忘归,死亦无憾”,她也很想去看看那到底是怎样的盛景。
云清池并没有唤来毕方飞辇代步,只是牵着少女在宫墙外的街道上慢慢地走,不远处的笑闹人声好似松涛涌动,偶然夹杂着一两声烟花倏而燃放的尖啸,深蓝的夜空中当即洒落摇散万千绚烂火星,在耳边噼啪闪动。
一时半会,两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却自有一股宁静的温情在静静流淌。
谢挚细细体味着这股陌生的温情,时不时偷看宗主的侧脸一眼,觉得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心中甜蜜又悸动,忍不住笑。
其实她方才答宗主时的话,说得已经极为直接,几乎形同告白,将爱慕摆到了明面上,但宗主并没有惊讶之色,反而只是笑得更加温柔,默许了她的大胆。
这让谢挚心里甜丝丝的,比吃了糖还要开心。
这是不是说明,宗主也有一点点喜欢她呢?
直到宗主停下脚步,她才发觉她们并没有去什么闹市,而是被女人引到了一处静湖旁边,明亮灿烂的灯火在湖边矮山的乌蓝轮廓上若隐若现,为冬日的小山镶上了一层闪烁的金边。
这湖水清幽秀美,常年不冻,也是歧都的著名一景,此刻因为民众们都涌上街道去赏灯猜谜,这里倒空无一人,十分寂静。
没人其实也挺好的……谢挚想。
这样的话,就只剩她跟宗主两个人啦。
“宗主——”
她正要问云清池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忽然被女人握着腰揽到了怀里。
“闭上眼睛。”
贴着她的面颊,宗主柔声命令。
谢挚下意识闭上眼,便听到女人很轻地笑了一下,低柔地讲了一句“好乖”。
随即,一个微风一般的吻便从容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嘭——啪——!”
绚烂的烟花自矮山背后爆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夜空,在天空中形成无数惟妙惟肖的玲珑图案,再纷纷扬扬地缓缓飞落,有如光雨花瓣倾倒,数不尽的七彩灯盏在歧大都升起,凝结着人们美好的期冀祝愿,在平整如镜的湖面倒映出明亮的灯光。
隔着面纱,在烟花灯火的映照当中,宗主轻轻吻她。
谢挚抓紧了宗主的衣襟,满眼湿润水光,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踮起脚攀上了宗主的脖颈,好让女人能将她抱得更紧些,吻得更重些。
明明她还没有在花灯上写字许愿,但她的愿望却已经实现了……她晕晕乎乎地想。
这是新年礼物吗?还是她在做梦呢?谢挚分不清楚。
她只是想:不管是真是假,她此刻都一定是整个歧都最幸福、最开心的人了。
这样的景象,她一生也不会忘记。
好像吻了好久,又好像只是一吻即放,云清池终于松开怀中的少女,凝视谢挚片刻,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摩挲她嫣红柔软的唇瓣。
“宗主……”
谢挚还沉浸在方才的亲吻当中不能回神,红着脸望她,“不继续了吗……”
云清池失笑,“你想继续吗?”
谢挚便乖乖点头,说“想”。
她眼巴巴地盯着女人的面纱瞧,觉得不满足,很希望宗主能摘下面纱,再好好地亲亲她。
中州人普遍对情爱十分含蓄婉转,但这大荒来的赤忱少女完全不明白中州的习惯,只知道喜欢便是喜欢,心动就是心动,想要什么,便会攀着她的肩大胆直截地索求,云清池反而觉得喜欢。
“不可以。”
抚摸着少女的脸侧耳廓,云清池委婉地道:“你如今,年纪还太小了……”
小挚今年才十六。
十六岁,连她漫长寿命中的一点零头也比不了。
——虽然按照谢家主那边的消息,倘若她真是那个遗失的孩子,真实年龄应当是十八,但云清池还是心中介意,不愿操之过急。
啊,宗主是嫌弃她年纪太小了吗?谢挚不满,小声反驳道:“像我们大荒那边,十四岁便做了娘亲的也有,也没见有人说我太小……”
云清池哭笑不得,只得哄她,“就这么着急吗?”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笑道:“西荒早婚之风浓重,中州风俗与西荒不同,过几年,若你等不及,再做小娘亲也不迟。”
谢挚听出来她的调侃,不由得脸红,不再要她亲自己了。
靠在宗主怀里,她又静静地抱了云清池一会平复自己,听得女人的心跳,只觉满心欢喜满足。
宗主刚刚亲她了哎……好开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亲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柔软尊重,并不激切,也没有深吻,只是浅尝辄止而已,甚至还隔着一层面纱,但却叫人悸动难安。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