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丹朱鹤牢牢地禁锢住:“不要打扰她……”
按着自己不停挣扎扑腾的好朋友,鹤鸟看向象允,眼中满是敬畏。
看着一个不畏死亡的生灵时,无论是谁,都不能不自心底生出尊敬。
“倘若你这时候打断她,她的血,就白流了。”
他们不能让祭司功亏一篑。
星光开始不安地跳动,皱纹爬上了祭司的面庞,她的身形也一点一点变得佝偻,喉咙里发出极疲惫的沉重喘。息。
祭司燃烧了自己的全身血精,甚至包括寿元。
“轰”的一声,雷鸣般的巨响轰然响起。
与此同时,屋室内的星光也骤然消散。
……失败了吗?姜既望睁开眼。
她震惊地看到,方才还只如中年的象允,此时已经变得仿佛耄耋老人,身子更是瘦得只剩下一把枯骨。
“嗬……嗬……”
象允艰难地爬向她,她已不能再站起来走路。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让她的呼吸变得更微弱了几分。
“象允!”
姜既望心头巨震,连忙蹲下来扶住她,想要为她疗伤。
但祭司只是摇头。
来不及了。
她慢慢地嘴唇凑到牧首耳边,流下带血的泪来,一字一顿地说:
“……快、跑。”
声音喑哑苍老,含着无限悲哀。
“龙族,要打来了。”
说完这句话,祭司便失去了全部声息,软软地倒向前去。
她已油尽灯枯,耗尽了所有,就此死在牧首的怀中。
“祭司大人!”
火鸦哭出了声,它从前,分明是讨厌这个总是对它阴阳怪气的女人的,但是此刻,目睹她如此惨烈地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不能不为之震悚悲痛。
丹朱鹤松开火鸦,深深地垂下头去,表达对象允的哀悼与敬意。
“……”
如捧着一缕烟,姜既望轻轻松开怀中的女人,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祭司耗尽血精的的身体,并不比一卷书更重。
“谢谢你,象允……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替大荒,替中州百姓,替五州生灵,无比感激。”
没有再多功夫悲伤,姜既望转过身来。
火鸦看到,牧首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丹朱鹤,速请城主大人和所有蛟马卫首领前来牧首府议事,让他们即刻出发,不能有一刻延误。”
“是!”
丹朱鹤箭也似的飞出府邸,很快又带着一众人等回来:
“牧首大人,您请的人都到齐了!”
钱进荣一边拿帕子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行礼,牧首催得急,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大……大人……您唤我们来……有什么事?”
还没等姜既望回答,城墙上的消息此时也传到了牧首府:
“禀大人,兽潮来袭!!!”
姜既望心下一沉——这并不是兽潮袭击的季节……
她知道,龙族或许已经开始动作了。
“钱城主,各位首领。”
没有更多婉转迂回,姜既望单刀直入,直接开始说自己此次请他们来的目的。
牧首向来宁和舒缓的语速第一次有些快,肃声道:
“无法抵御的大难即将来临,请你们分成几路,尽快带全城百姓离开,去寻找白象氏族,跟着那些银色的甲虫走——”
她看向丹朱鹤,“我的坐骑,会为你们带路的。”
“快,马上去办!”
“遵牧首命!”
尽管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出于对姜既望的信任与尊敬,蛟马卫首领还是齐齐呐喊,继而骑着蛟马领命而去,只留下钱进荣一个人满头雾水。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大难?您是说,那兽潮吗?”
“不……”
此时其他人已离开,姜既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向钱进荣低声告知实情。
她知道,钱进荣虽然胆小,且又爱奉承钻营,但确是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