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又理了理。
直到勉强留出两个人能挤在一块儿的空当,才满意地露出笑颜。
“夫君。”她没事做,就躲在门口偷看他,看他忙碌而踏实的背影,看他完全不知情,也帮人家把后院没做完的活儿都做完了,看他能在这个世上的任何角落里为自己撑起一个小家。
“嗯,累了么?我把水打完就过去,打水太重了,你记着千万别干,等着每日我来做就行。要是哪日给他们绊住了脚,脱不了身,我也记得喊关逸跑一趟。”赵野一来就帮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我不累,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的、深入的进行对话了,因为加入了一个队伍,因为要努力跟上别人的步伐,所以都快不记得他们只是才成亲不久,关系还不算密切的新婚夫妇。
“好,很快就来。”赵野低沉的嗓音带动起晚间的夜风在院落中吹动,是她最喜欢的。
收拾完院中一切,男人拿着一只昨夜才做好的木镯走了进来。它是血红色的,好看得紧,拉起她的右手就往手腕上套。跟比着她的手腕做出来似的,不大不小正正好,可衬她的肤色。
“这是什么?!”章絮面色一喜,抬手来回翻转着看,爱不释手。
“鸡血藤。前几日偶然看见就折了几根下来,他们说拿这个做手镯好看,无聊就给你做一个戴着玩,喜欢就留着,不喜欢扔了,反正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图个新鲜。”男人嘴上不说,可心里知道这一路她最受累,想哄她开心。
这招很有效,女人方才还愁眉苦脸的,看到这个一下子就好了,坐在那里乐呵呵的,脸上的酒窝一挤就是一个。
“……突然就不想和你说泄气的话了。”她不舍得把自己受的气说出来再让他气一遍。他多单纯的一个人。
“那就不说。”他也配合,说完张开手把她抱进来。如此简单地,抱着她。
也许是累了,就是累了,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很紧绷,这会儿有了依靠,只想靠在他怀里静静地休息。
她不说,赵野就主动问,一样一样来,“这几日吃得如何?胃口好么。”
“……不太好,总是吃两口就饱。”
“这几日睡得如何?睡得安稳么。”
“……也不太好,一个人睡被窝好冷,夜里总觉得四周有小鬼来闹,大多数时候都是白日补觉。”
赵野也不会说她。这是他的长处。他很少因为章絮做得不好就没来由的指责她,只会心疼地吻一吻她的脑袋,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身上有受伤么?”
“这个没有。我爬狗洞的时候刻意在手心里缠了布。”
她语出惊人,男人听了又想,她总是不觉得自己在吃苦,或者,她总是刻意去证明自己可以吃苦。但他又想,好像让她染上这坏毛病的是他自己,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它还好么?有没有让你不舒服。”赵野想起酒兴言说她要开始显怀了,也许几天就会变个样子,便伸手去摸,结果摸到她腰上还缠着的那些绳带,忍不住道,“也不怕闷着它。”
而后动手帮她把带子解下来。
这会儿已经三个月半快四个月了,能摸出来章絮的肚子已经有明显的隆起,好像这家伙就是十几日里忽然长出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
“我不想被她们知道。”这是她眼里能保护它最好的办法,“也没有缠得很紧,夫君,我心里有数。”
“嗯。”他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从裙裳的间隙里探进去,摸到了她的小腹。我发誓这里没有掺杂任何一丝的情欲。他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淡淡地贴着她的肚子,去尝试着接近她的心。
“有想过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么?”
真是亲密的问题。被问到的这刻,章絮感觉自己的食指都在酸得发抖。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生怕有哪个字会说错,“没想过。你问这句话之前,关于它的一切我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