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进不去。怪的是,偌大一个山庄……竟……听不到半点声音,也……无人呼救,惨叫。”
这火起得诡异,解中道既是偷儿,生性警觉胆小,不敢逗留,忙又逃走。可事后想想实不甘心,宁家累世积财,祖上豪富,即便烧光了总也还有剩下,便想等火灭了再碰碰运气,可不出几日四肢酸软,空有内力却连走路都不成了。他以为是在野外受冻生了病,既走不动路,索性找个山洞睡上一天半日便可痊愈,谁知四肢就此渐渐没了知觉,等他醒悟时,手指脚踝已烂得不成样子。
解中有道:“我……我心知是在宁家中了毒,却苦于没有解药……毒发时浑身剧痛,如万蚁啃噬,生不如死……却连死也办不到。”
后来他在山中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醒时听身旁吱吱喳喳,有人在他嘴里塞了半个桃儿。他虽濒死,求生之念尚存,将桃儿吞了,又苟活几日。如此这般,山中猕猴将他当做玩物,每日喂他吃桃,母猴在他身上捉虱,解中有便不人不鬼地活着,等到渐渐能动,手脚早已残废,眼睛也瞧不见,只得终日与猕猴为伴苦度时光,直到连若秋与叶剑成偶然将他找到。
连若秋道:“我与师兄在山中见猕猴群里有个长得古怪,走近一瞧发现是人,才将他救出问了来历。谁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教我们辗转十年终于找到宁闻之残害丁大哥的人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宁承轻摇头道:“你既认定,我再说无益,只是奉劝连少侠一句,有些事眼看未必为实,一孔之见,未知全貌,则必生偏颇。你们说我爹杀害丁大侠,我说没有,你们迁怒于我,就算要杀我,我也无可奈何。”
他料准丁以绣、连若秋和叶剑成都是成名侠客,自有侠义德行,还做不出杀他泄愤的事来,因而有恃无恐。萧尽想的却是,既有解中有这个人证,不论真假都百口难辩,如此纠缠下去恐怕三人拂袖而去,丁以绣不给解药,岂不是要让宁承轻也落个一生残废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道:“丁大哥、连少侠、叶大侠,三位稍安勿躁,这位解……解先生既是亲眼得见就算不错,但也如承轻所言,眼见未必为实,或许其中还有隐情尚未可知。此事迷雾重重,咱们彼此都有意寻找真相,何不携手寻访当年知情之人,总好过在此互相纠缠,伤及无辜,反落个不了了之?”
连若秋道:“当年知情之人全都葬身火海,哪还有人活着?”萧尽道:“总会有的,解先生岂非就是最好例证,功夫不负有心人,人手不够我去请游云剑温南楼温大侠,还有程柏渊程前辈帮忙,再不成找我义父。赤刀门弟子遍布天下,打听消息易如反掌。”
丁以绣今日方听得解中有的说词,此刻悲愤难忍,本以为兄长客死异乡已是极惨,不想死得如此痛苦,若非叶剑成拦着,他不能杀宁承轻报仇也要横剑自刎,不愿苟活人世。
叶剑成比师弟连若秋到底老成持重,想了想道:“萧少侠所言不错,只是人海茫茫又无目标,这样盲目去找,短则数年之久,长则更不知岁月几何。如今宁家幸存的唯有宁公子一人,在下与师弟只想请宁公子仔细回想一下,哪怕只字片语能做线索也好。就算丁大哥在庄外受伤,到贵庄求助,最后不治身亡也需找出伤他的人是谁才好。”
宁承轻道:“我要是知道早已说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或许有个人知道。”叶剑成忙问:“是谁?”宁承轻道:“我师兄冲云拳段云山。”
叶剑成点头道:“冲云拳段云山少年成名,在下略有耳闻,不知现在人在何处?”宁承轻道:“我与师兄失散两月有余,本来近日得了消息,说在青枫山附近。我二人想快马赶去,路上被这位丁大侠拦下,耽误了行程。”
叶剑成道:“你师兄当真知道当年庄中实情?”宁承轻道:“当年是他救我出来,又比我年长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他或许就知道。你们要问,还是先找到他才好。”
叶剑成思忖片刻,转头去瞧丁以绣和连若秋。丁以绣寡言少语,性情内敛,倒是连若秋会拿主意,说道:“既如此,纵有一线希望也要找他问一问。二哥、师兄,事不宜迟,咱们今日就动身。”
萧尽知道宁承轻这些日子一直记挂段云山的下落,今日连若秋与叶剑成到来,提起宁家旧事正好将计就计,说动他们一起去找段云山,至于当年之事段云山是否知情,那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找到人后再另做打算罢了。
丁以绣在这山上与萧、宁二人相处半月,渐渐已不存让宁承轻开口承认父母杀害自己兄长的念头,但听了解中有的话,心中又起波澜,但有一丝得知真相的可能也要试一试,因此对连若秋的提议并不反对。
叶剑成见解中有瘫坐在地,心想这人手脚残废,一路需人照顾,带着同行委实不太方便,可要将他撇下又十分不妥,好歹他记得当年之事也算助益,不可过河拆桥。正为难之际,连若秋道:“师兄,我传信回去,命连家派人来将解先生接回家中安置,眼下先下山找户人家,给足银两请他们照顾几日。”
叶剑成忙道:“如此甚好,咱们江湖行事不可忘恩负义,否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