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面镜子,对方的心灵清明,而他似是掺了私心,并不纯粹,好似再多看一眼,他隐藏的那层幕布就要被揭开。
他好像哑了般,先前自若地想的一堆话,这会全都没了,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以寻蓦地挪开眼,可手依然放在篮球上,两人手指间仅咫尺之距。
初柠正在犹豫是缩回手,还是把球递给简以寻的时候。
周一尧刚好走过来,他一把伸出手插在两人中间,捡起球。
周一尧看了看简以寻,又看了眼初柠,最后有些累腾地道:“不是,简哥,你走那么快干吗?初柠又不会把球给你乱扔,要是唐琦还有可能。”
唐琦:“?”
“啪”的一声,唐琦重重一拳抡在周一尧胳膊上:“周瑶瑶你又发什么神经!”
“??!”
听见这个绰号,周一尧足足愣了三秒,最后边双手交叉挡在胸前,边往后退躲着,他大声嚷嚷:“母老虎,你能不能别叫我这名!”
周一尧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个子又比同龄的男孩矮,周母给他穿的衣服也比较卡通,一听名还以为是“瑶瑶”,直到上幼儿园,还有很多小朋友和大人误会他是小女孩。
唐琦也不例外,唐琦从小个子就比较高挑,第一次见周一尧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小妹妹,非常义气的把“瑶瑶”当作自己要保护的妹妹。
结果后面某次,唐琦带着周一尧去上厕所,对方说什么都不肯去女厕,捂着肚子又羞又恼地跑向男厕,唐琦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大乌龙。
唐琦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周一尧被错认为女孩许久,觉得被大大嘲笑了,两人学着电视剧断交放狠话“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谁能想到,两人后面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校同班,唐琦成绩优异,是父母家长眼中的听话好孩子,完全和他形成鲜明的对照组。
就这样,唐琦几乎成了周一尧的童年噩梦,两人谁也看不惯谁,在父母面前还能装一下,平常见面非得呛对方两句,打两下,周一尧将这称之为孽缘。
“母老虎?你礼貌吗周一尧?你是不是故意找打呢?”
唐琦一点没客气,周一尧疼得龇牙咧嘴,为了躲,手里的球不小心掉地上,往远处滚。
周一尧一边躲,一边去看球:“不是,母老……唐琦你别打了,我球掉了,我先捡球。”
说着,周一尧弓着身子跑去捡球,唐琦穷追不舍。
渐渐地,两人跑到了操场的另一方,离初柠他们好些距离。
吵闹过去,霎时,就剩下初柠和简以寻两人,彼此都有些沉默。
初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简以寻今天也很奇怪,挂着张冷脸,一声不吭。
简以寻这会也有点乱,没过来之前他还挺随意的,这会他看着被阳光晒着的红色塑胶跑道,红色的心脏好似也被暖阳交缠着金色丝线,原本就乱糟糟的,更理不清了。
偏生他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以寻直觉应该是和初柠有关,但眼神又下意识地不敢对上初柠。
就像是,小男孩终于决定伸手去敲乌龟壳的时候,临到头,又收回了手。
小男孩在犹豫,小乌龟真的会停下来吗?
从初柠的视线来看,简以寻低沉着脸,长长的眼睫划下一道阴影,辨不清少年眼里的神色,只是他紧皱的眉眼,依稀可让人瞧出几分纠结和犹豫。
犹豫?
初柠被自己心中的这个猜想惊了下,回想起简以寻几乎目中无人,堪称校园小霸王的模样,有什么事会让他犹豫呢?
她轻摇了摇头,笑了下。
徐徐。
简以寻手抄兜里,看着似乎又如之前那般懒散,薄唇动了动,要开口说什么时。
两人耳边传来一声口哨声,体育老师大着嗓门道:“那边那两个男生和女生,是九班的吧,你两把这些球还到器材室一下。”
喊的是初柠和简以寻。
初柠走过去,简以寻也跟在她后面。
是一箱排球,初柠俯身,伸出手正要去抬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