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门之隔。
服务员看着在门口安静站了许久都没动的男人,表情从一开始的淡定变成茫然和无所适从。
是店里的沙发不舒服吗
为什么要到外面罚站?
吹风吗可是里面也可以开窗户呀,而且这个鬼天气是多淋一滴雨都要报警的程度吧。
雨势并没有变小,水珠在瓷砖地面砸出小小的水洼,玻璃门内的暖光把雨帘切成两半,路闻舟站姿懒散,线条锋利的侧脸在潮湿的雨幕中显得很冷峻。
服务员纠结了好久,还是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店内的椅子也是可以搬出来坐的哦,二楼也有阳台可以赏雨。”
路闻舟看了眼手机,然后收起手机,抬脚往里面走,“不用了,谢谢。”
见他回来,桑瓷问:“打完了吗?”
路闻舟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我刚好也吃完了。”说着,桑瓷把旁边的袋子递过去,“我觉得这个柠檬芝士塔很好吃,给你也打包了一份。”
其实刚刚桑瓷还想把账也给结一下的,但服务员说哥哥已经买完了,桑瓷只好作罢。
雨下得太大,路闻舟打了辆车回去,桑瓷靠在窗边看外面淅沥沥的雨水,发了会儿呆。
“怎么不写我的名字了。”
漫不经心的一声划破安静。
意识到路闻舟说的是什么之后,桑瓷一个手滑,差点把手机砸到脚趾上。
“你,你都看到了啊。”桑瓷尴尬到想挖个宇宙黑洞出来。
这种举动,会觉得她很奇怪的吧
桑瓷懊恼地揉了一把脸,久久没听见回应,所以疑惑地扭头看过去。
“?”
这一眼,直接把桑瓷定住了。
路闻舟写完字,正垂着头用纸巾擦手。而他旁边的车玻璃窗上清隽疏朗的两个字。
桑瓷。
就着这个背景板,路闻舟掀开眼皮,抬手有样学样地戳了戳最后的“瓷”字,然后微微侧过身,面对着桑瓷比了个剪刀手。
比了个剪刀手。
剪刀手。
刀手。
桑瓷:“”
“写得还可以吗?”
路闻舟音色慵懒,顶着张冷淡散漫的漫撕脸做这个稍显幼稚的手势,强烈的割裂感和反差感让桑瓷瞳孔都缩了缩。
“啪嗒——”
手机真的砸到脚背上了。
桑瓷僵硬地弯腰捡起手机,僵硬地扭头,僵硬地夸了一句“你的字好好看”。
司机师傅听见动静,透过后视镜瞥了眼过来。
“?”
师傅善解人意地主动询问:“需要把温度调低一点吗?”
桑瓷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地说“不用”。
“真的不用吗?”师傅非常关心地又看了眼桑瓷,说:“你的脸都热红了。”
“”
桑瓷闭了闭眼,心如止水地说:“不是的,是刚才吃得太辣,有点上脸。”
师傅恍然:“哦哦。”
车内重归寂静,桑瓷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大脑有些缺氧。
片刻,桑瓷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
桑瓷扭过头,“怎么了?”
路闻舟垂下眼,有些低落地说:“我是不是写的不好。”
怎么会这样想!桑瓷急忙说:“没有啊,你的字很好看的,又大气又劲挺。”
路闻舟:“可是你好像夸得很为难。”
不知道是不是桑瓷的错觉,她好像硬是从路闻舟那种面无表情的冷脸中品出了几分难过的意味。
“我没有为难呀。”桑瓷以为是自己太敷衍让他伤心了,安慰道:“是太好看了所以我都看呆了刚刚没想到什么词夸你。”
“哦。”路闻舟说:“原来是这样。”
如果现在是在手机上聊天,那桑瓷觉得,这句话的最后肯定会跟着一个“”。
静了几秒后,桑瓷认为已经把路闻舟的安抚好,刚要松一口气。
还没松。
路闻舟:“为什么想写我的名字?”
“。”
桑瓷扣了下手机外壳,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就,无聊随便写写。”
桑瓷:“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路闻舟带着点不明显的笑意,淡淡打断:“我的名字,你可以随便写。”
“哦。”
黑车在雨幕中一路疾驰。
司机播了首《大风吹》,听着听着嘴里也跟着唱了出来。
桑瓷高一就已经掌握屏蔽外界噪音睡觉的技巧,但也可能是今天起得太早,所以桑瓷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路闻舟偏过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桑瓷睡得很香,微微嘟起一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