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驰接过,仰头喝下,随后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发出闷响。
“人都找齐了吗?怎么还没把元浮南抓住?!”段驰怒道。
似乎是被吓到,助理声音有些颤抖:“……已经找齐了,但元家一直在拒绝进行审查抓捕,上面的抓捕令还没下来……估计是在拖,您看要不再等等?”
等?段驰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
他从办公桌前起身,大步流星往外,结果走了两步,脚下突然悬乎,一瞬间眼前发黑,闭目站立,再睁眼时,头痛欲裂。
助理紧张地喊:“段总?”像是要过来扶。
段驰抬手阻止,缓了几秒,侧头只从余光看见助理苍白慌乱的脸。
有古怪。
段驰眯起眼睛,想开口逼问,但他一想到谢春酌,就顾不上去处理助理,继续迈步离开。
而就在他一脚踏出办公室大门时,在高楼大厦之下,有一人也接到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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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谢春酌平静地看着元浮南,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
元浮南攥紧他的手腕,冷着脸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谢春酌。”
他用力极大,谢春酌吃痛,下意识靠近减轻疼痛,因此二人距离几乎是近在咫尺,抬头时,只差一点便要吻在一起。
谢春酌咬紧唇,胸膛快速起伏两下,恢复原状。
他侧开头,长睫垂下,在眼睑投下阴影,那双柔软的唇吐出的却是如毒蛇一般含有剧毒的话语,给了他面前的人致命一击。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元浮南眼中突然滑落下泪水,眼瞳在刹那间似乎呈现出一种雪一样的白,又在转瞬消失。
他揽住谢春酌的肩膀,猛地将人深深摁进怀里,泪水与雨水一起,润湿了他怀中人的肩膀。
“……没关系,没关系……”
不喜欢我们也没关系,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谢春酌如被钢铁禁锢般陷入元浮南的怀里无法呼吸,他听见这话,颇觉荒谬,又觉怪异,一时间竟然想起对方在手机里面说的那句:“做梦一直梦见你”,是做了什么梦呢?
这话他没机会问出口,因为很快,他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他坐在副驾驶座上。
他被绳子牢牢捆紧,安全带系在身上,他挣扎着动了一下,完全没办法自由行动。
“等一下就好了。”元浮南在驾驶座上开车,听到声音后,放慢车速,看了他一眼,安抚道。
谢春酌没被堵住嘴,他怒道:“你想做什么?!”语气中有遮不住的忐忑惊惶。
因为在此刻,望向窗外,就能看见飞速驶过的路边与栏杆,完全就是高速公路,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玻璃窗,发出闷闷的响声,前方车灯照亮一片区域,不停地往前驾去。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不等元浮南回话,谢春酌又急切地问。
他可没想过自己会被带走!
元浮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边开车,一边悠闲地跟他说话:“哎呀,宝贝你急什么,我们现在当然是去happy travel啦~”
谁要和你happy travel!
谢春酌双目亮得像是聚集了一团火。
元浮南还在笑,在雨夜中,他的脸英俊得有几分诡艳。
金色的发,蓝色的眼,如外国电影中发疯自毁的主人公,要不顾一切地奔赴自己的自由。
而谢春酌,就是被他带着一起的另一个倒霉主角。
“宝贝,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卿卿吗?”
元浮南在谢春酌再度发火之前,突然说道。
谢春酌冷笑:“可能是你疯了吧?或者说,监视我监视得上了瘾,把监视所看见的一切都拿出来在我面前说出,时时刻刻地用来威胁我!”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可是会伤心的。”元浮南委屈地说。
谢春酌懒得理他。
眼见着车子越来越快,谢春酌的心也越来越慌。
他企图挣扎,去抓捆住自己的麻绳打结处,但手腕就算是怎么扭,都碰不到一点,反而把自己的手腕处磨得发红。
元浮南也在这安静又焦灼的车内空间再度开口:“不是哦。我是做了一个梦,才想着叫你卿卿的,在梦里……我们成亲了,不止一次,然后你杀了我……”
他的语气变低,成了低喃。
谢春酌听不太清,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想仔细听清楚,可他略微一动,还未听到元浮南的下一句话,元浮南就倏忽猛打方向盘,车子打滑一瞬,谢春酌直接撞到了车门。
“你发什么疯?!”谢春酌坐稳后,心脏仍在狂跳。
而始作俑者却沉下脸,目光瞥向沾满雨水的车外后视镜。
谢春酌跟着看去,便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