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旁,没让梯子砸到两人。
少年的身量正常,但抱在怀里却是轻得吓人,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安倚歌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着,一下一下的,喷涌在谢云防的脖颈间。
这些事情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安倚歌没有想到皇帝会抱住他。
他的头靠在皇帝的胸膛上,他能够感觉到皇帝的心跳变快了——刚刚皇帝主动伸手接他了。
这是他预想的可能性之一,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
但他原来预料地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跌在皇帝的面前,再装一回柔弱,得到皇帝的一些关心。
可皇帝竟然真的在紧张自己——
安倚歌不由得怀疑自己长得真的那么好看吗?
他只是和皇帝短短见了几面,皇帝便这么喜欢他的皮相吗?
谢云防揉了揉眉心。
他心疼,也头疼。
少年这伎俩,谢云防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争宠吗?
只是少年可参考、可学习的对象不多,所以才学着前朝的人物来学习。
只不过少年觉得他这个皇帝,跟前朝那些只爱文墨的皇帝一样吗?
这要是原主,看见他摔下来说不定会兴奋地拍手称好,让少年表演个十次八次的。
谢云防气不打一出来,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心疼安倚歌的瘦弱,还是气安倚歌为了“讨好自己”不在乎自己的安全。
还好这时候,谢云防只是看出了安倚歌想要做什么,不知道安倚歌是怎么想得,不然他是真的要被气得半死了。
他心疼中又带了一丝生气,但他垂眸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双充满了惊慌,又满是感激的蓝色眼眸。
好吧。
这便让他只剩下心疼了,可他不做些什么,万一安倚歌之后故技重施呢?
可这也让谢云防没反应过来他应该说什么,于是他沉默了。
安倚歌回过神,他抬了抬眼,却是看见皇帝面色并不好看,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手段拙劣,只是皇帝这种生物,不就是喜欢别人讨他们的欢心吗?
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安倚歌迅速收回了视线:“谢陛下救我。”
谢云防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抬眼看了看合欢殿修葺好的屋檐和倒下的梯子,又看向安倚歌,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要上到合欢殿的屋顶,你上去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摔下来,没有人阻拦吗?”
他这分明只是在普通的询问,但皇帝的身份,却是加持了紧张和压力的。
吉祥一怔,倏地跪在了地上:“奴婢有罪,没能劝阻公子,公子只是……”
安倚歌心跳地快极了,好吧——他应当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完全算错了,皇帝的每一步反应,都没有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他必须保持冷静,此时安倚歌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着:“是我的错。”
此时,他也乖乖从皇帝的怀抱里下来,恭敬地跪在皇帝的面前,他深吸了口气,认真道:“是倚歌错了,下次不敢了。”
“如果陛下要罚,便罚我好了。”
谢云防没有立刻回答,合欢殿原有的宫人内监们已经跪了一片。
微风轻轻吹着,本当是舒适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却是让他们忍不住地发抖。
就连李义和冯书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他们能在皇帝身边活这么久,自然是有自己的智慧的。
谢云防挑挑眉,轻轻勾起了唇角,微笑道:“罚你……应当怎么罚?”
“御前无仪,应仗打二十。”安倚歌答道。
谢云防看向冯书:“冯书,安公子说得对吗?”
冯书心提了起来:“御前无仪,的确该罚,仗二十是宫规所写……”
她说到一半,悄悄看了一眼陛下,不知怎的,便福至心灵地改口道:“但安公子初入皇宫,不清楚规矩也正常,奴婢认为可以询问安公子这么做的原因,若是情有可原便可以减轻处罚。”
谢云防笑了:“好,说得有理,倚歌……你说说,你怎么想起来去屋顶上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