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可也不能说你对,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生活经历也不相同,对于人生的消化领悟更是相去甚远,你忠于细水长流的温情,而我专注当下激涌的肾上腺素,谁都没错,但是你再仔细想想你心里真的想要细水长流吗?就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可你也总得先让水流出来吧?”
况厘看向盛宁,又挑了挑眉毛——
“你敢说你对唐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她穿着比基尼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真的不想对她做点什么吗?”
盛宁沉默了,她是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那些该有的悸动与yu望,即便她行为上再怎么克制,大脑里却没办法一点波澜都不掀起,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出给唐斯涂防晒霜这么离谱的要求了。
“我知道你不是个冷漠的人,你家里的事对你影响很大,你总觉得感情靠不住,认为把幸福建立在别人身上太危险,可话说回来你都脱离原生家庭多久了?如果你现在是十七八或者二十出头,我肯定充分理解你,但你不是你三十了,早就是一个能够为自己行为完全负责的成年人,你现在的生活方式、你未来的生活归宿,全都取决于你当下的选择,无关任何人与事,所以你要是再拿原生家庭的那套来做挡箭牌,就算我们是好朋友,充其量我共鸣你,但要让我共情你抱歉我做不到。”
况厘一直都知道盛宁的藏在心里的事情,可却从来没有直接和她明说过,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跟无法和解的伤心。
就算没有唐斯的意外出现,况厘想自己也还是会找机会跟她聊一次,但绝不是现在,只能说唐斯的出现加速了她们交心的过程。
况厘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人生充满无常和生命的脆弱。
“别把细水长流当成感情的信仰,真正的不急于求成和顺其自然,是在面对捷径和机遇来临的入口,也会孤注一掷地跳入。”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能把感情说的如此简单?”盛宁目光不错地望向况厘,“难道在你眼里,遇到一个会让你肾上腺素激升的人,就可以像狗熊偷吃蜂蜜那样奋不顾身了吗?你就没考虑过,一旦激素水平下降,失去初见的新鲜感,浓烈化作平淡,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不道德。”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如果让你觉得不适,我收回。”
“你看看,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好朋友之间也还是这么谨慎,要是和我说话你都要三思后行,那咱们这么久的朋友算是白做了。”
况厘的脑袋在靠枕上轻磕了几下——
“你说的没错,我是有点不道德,因为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压根儿就没想过。”
“生活很复杂,没有具体可靠的公式能够套用,你得不出一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答案,我知道你想要安稳,不愿意一时冲动就开启一场恋爱,可你不觉得这就是个悖论吗?你见过哪个理智至上的人会谈论爱情?爱情本来就是一场原始冲动的革命,看你怎么选择而已。”
“反正,我是没办法看着那个人朝我走来,而我却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那个朝你走来的人是林伊?”
“是。”
“真坦荡。”
“错了,不是坦荡,而是说实话。”
两人你来我往明刀暗枪,盛宁以为自己就算赢面不大,但也不会输她太多,可况厘这最后一句,却让盛宁实打实的彻底败下阵去。
坦荡一定是说实话,但说实话却不一样是坦荡。
就像盛宁,她从来都说实话,却不见得有多坦荡。
这会儿,况厘见盛宁又是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好看是好看,就是周身散发的气质太过冷清,大部分人见到她这样的,最多惊艳一下,然后就会转身走人,毕竟太过冷清的气质,总是难免误解。
况厘视线一撇,目光又落在这人搭在床沿的手指上,纤细修长。
倏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