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头发。

他烦躁地呼出一口气，缭绕着红血丝的眸子透着几分疲倦，眼睑下方泛着淡淡乌青。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回头对上江序言冷漠无情的眼神。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程曳轻“啧”一声，心下暗忖：小矮子的女朋友百分百是颜控！整天摆出一张面瘫脸，不苟言笑，无聊又无趣，我要是女人，多半相处一个小时……不……一分钟就受不了！

江序言漠然地移开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面前的男人只是路边一棵不起眼的野草。

他径直走向人群集聚处，那儿已经站了十几个人。

有几位是生面孔，多半是摄像师、道具师等工作人员。

苏茵茵一身显眼的白色运动套装站在人群中央，头戴鸭舌帽，鼻梁上方架着墨镜，嘴里噼里啪啦说着什么。

他径直走到人群外围，默默听她说话。

“各位，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随意走动，影响学生的学习。”

苏茵茵抬头看向迈步走来的程曳，嘴角微抽。

她有预感，今天的拍摄绝不会顺利。

这位大少爷一看就处在火山爆发的阶段，脸色阴沉，剑眉紧蹙，嘴角往下耷拉着，半眯的眸子深邃幽暗，透着明显的暴躁。

根据她小时候对程曳的了解，他一不开心，倒霉的只会是其他人。

没办法，谁让她认定了他呢！

在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里面，只有程曳和男一号最符合。

身高相近、脸庞极具侵略性的帅、大少爷脾气、高傲目中无人、嘴巴贱还多事。

这需要演技么？

简直是本色出演啊！

程曳的坏名声已经在圈内广为流传。

他本人是无所谓的。

只要别当着他的面哔哔就行。

苏茵茵视线落在神情冷漠的江序言身上，弯起眼露出些许笑意。

“男一男二也到了，接下来先进去学校的更衣室换衣服，麻烦各位尽量配合造型师、化妆师的安排。”

这句话主要说给程曳听的。

全场最有可能不听指挥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苏茵茵带头先行，程曳落在最后，边走边给莉莉发消息。

发了几十条消息后，他等不及了，直接拨打语音通话。

“oo小艾提醒您，您的财神爷来电了……”

前方传来熟悉的机械音，隐约传入程曳耳廓。

他脚步微顿，略带疑惑的凤眸扫向前方。

走在前面的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都低头玩着手机。

下一刻，通话被拒绝，随之而来的是几条消息。

【暴走小萝莉：老公，人家昨晚跳了一个小时的舞，现在全身哪哪都疼，喉咙也刀割似的疼（委屈jpg）】

【暴走小萝莉：好困，想睡，你让莉莉继续睡吧，求你啦～（可怜jpg）】

【暴走小萝莉：晚点再聊，好嘛？（猫咪打哈欠jpg）】

程曳心疼了，下意识放慢脚步，把手机拿到唇边压低声音道：“昨晚老婆太过迷人，一时看昏了头，是我的错。”

老婆撩小裙子的样儿勾得人欲罢不能。

怎么看都不够，巴不得把人拉出屏幕，让她站在自己面前尽情舞动身姿。

美好的画面历历在目，程曳不知不觉红了脸，哑声说：“睡吧，养足精神，醒了再给我打电话。”

【暴走小萝莉：好的，老公～（猫咪亲吻jpg）】

程曳停在原地走不动了，赤红的眸子盯着屏幕。

在屏幕即将碎裂之际，他才缓缓松开手指，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老公以后陪你慢慢玩。”

既然喊老公喊得那么顺溜，他这个当老公的，自然得好好履行义务。

明明从未看过限制片，他却不由自主冒出一堆涵盖半部刑法的变态念头。

“程曳，你越来越变态了。”

他自言自语，眼底涌动着隐晦的欲望。

走在前面的江序言关闭手机，神色阴郁，低声呢喃：“还有四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