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年女人看不过眼,好心上前:“姑娘要不我给你拿点吧?”
乔黎扫了眼不远处的客栈,摇了摇头:“没几步路,我还拿得动。”
……
待到天色彻底暗沉下来,算命摊子周围的人也散干净了。
那坐于草席上的道士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桐花镇的簪花节可真热闹啊,贫道随便在这摆个算命摊,都能挣不少钱。”
“主子,你好像不是来挣钱的吧……”一个声音从光秃秃的破布摊子上传来,倘若有人仔细分辨,方能听见这是那个破碗在说话。
“自然不是,贫道家大业大,富可敌三洲,又怎会缺钱?”道士摸着胡须嘿嘿一笑:“但缺钱是一码事,爱钱是一码事,这并不妨碍贫道爱钱。”
碗:“……”
道士又蹲下了身,抬指敲在破碗上,那破碗顿时金光乍现,化作一枚方印,而方印亦很快变成一名男子的模样。
而楚晏亦在这蹲下身的瞬间,恢复了先前的容貌,由一介胡子拉碴的中年老道幻化成了清俊少年。
他纨绔地蹲着,伸着的手闲闲搭在膝盖上,抬头间,刚好看向不远处的竹云水巷。
“嘿嘿嘿,又见面了,你说那魔头是不是真伤残了,竟连我这幻形术都看不出来?”
元印:“应该……”
楚晏打断他:“不、不是,应该是贫道修为深厚,以假乱真之技高超才是。”
元印:“……”全当他没说。
楚晏思量了下,又问:“你这两日在桐花镇,可还见到了其他外来修士?尤其是那些冰火人什么的?”
元印摇头:“没有,纵有外来者,也是些走商的商人,修士也只遇见过两个神农门的木修,乃是鹿丘本土人。”
楚晏“啧”了声:“你说是贫道聪明如斯呢?还是那些人蠢蛋呢?为何总是贫道先他们一步找到他俩?”
元印没有回答他这个自恋的问题,而是疑惑地问:“主子之前不是说要诱那魔头入阵吗?怎的如今……”
不仅不对付那已经沦落至此的魔头,竟还卖他一些有用的法器?
楚晏站起了身,双手叉腰:“那种高技术含量的阵法目前只能在寒地使用,且得挑极寒的特殊位置才可行,否则无效,事已至此,我现在对他下手有用吗?再把他骗回寒地去?得了吧,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元印:“可我瞧出来了,那魔头虚弱至此,以主子的修为,大可……”
楚晏立刻看向他:“大可什么?把他绑了去?打昏了带去?”
元印:“有何不可呢?要夺他体内灵珠碎片,这不是最好的时候吗?”
楚晏:“不,这世上有两种猛兽惹不得,一是那实力强悍的,二是这生逢绝境的。”
“此刻若冒然出手风险太大,搞不好,他还会用最后的灵力与我们同归于尽,到最后捞不着什么不说,三洲还得折损像贫道这样的天才,太亏了,想想都替这整个三洲觉得可惜。”
元印不太懂:“……那主子跟来做什么?”
楚晏:“我临时起意算了一卦。”
元印:“?”
“那河洛公主的命数有异变,你还记得不?当时王兄与河洛使臣商议婚约的时候,我怕他们八字不合,特意问了河洛公主的生辰八字,算准他们八字大差不差后,我又好奇不过,给河洛公主算了个命……”
元印不明所以地点头:“记得,主子当时连算了三卦,却一卦比一卦离谱,还十分怀疑自己占卜技术出了问题。”
楚晏神色凝重:“是吧,我当时第一卦算的是命途多舛,我寻思三洲第一美人,又是一国的公主,这金尊玉贵的怎会命途多舛?于是我又算了第二卦,这第二卦所爱非人就更离谱了,我王兄那样的人乃是人上人,岂能是非人?他要是非人,这三洲恐怕也没人算人了……”
“贫道自幼时就跟着师父学算卦之术,算卦天赋乃是三洲第一人,多年来从未有差,也从未因区区一个大致命卦就需要连算三遍,但是那会儿偏就是算了第三遍,这第三遍,算出来的乃是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