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是想自己和许俞谈的,可他总是说不出让许俞发泄情绪的话来,还不如让傅肆来。
“说说吧,你的感情,到底怎么一回事?”傅肆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开头,直截了当的询问。
“我二姐和你说了。”
“她不让我来,我也得来问问你,你看你最近这个状态,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傅肆担忧道。
许俞现在非常想和傅肆诉苦,他想要把心里那些无处发泄的委屈都说给这个从小陪在他身边,如同亲哥哥一般的人,但他即将面临高考,他怎么能让他为了他的事再烦心。
“我没事,可能就是最近有点累,所以状态没那么好。”
“那你不喜欢那个女生了。”
许俞强忍着心里的苦涩,勉强回答道:“不喜欢了。”
“许俞,你应该知道,我用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场面话的。”傅肆看着他,认真道:“你实话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欺负你了。”
“肆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她。”许俞鼻子一酸,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哭腔:“可我不能再喜欢她了,不能了。”
“我的喜欢变成了刺向她的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傅肆心一紧,看来被他猜中了。
从以前他就感觉,沈栀婳这个人,对友谊的占有欲极高,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好朋友不向着她,她更不能允许自己的好朋友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所以其实不管温杳到底有没有告小状,只要有人把留言传到了沈栀婳的耳朵里,那么沈栀婳必然就不会放过温杳,同样,她才不管许俞为什么不向着她,她对友情过度的占有使她无法在这件事上理性思考,在她眼里,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替自己讨回公道,维护自己剩下的友谊。
“小俞……”傅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俞,因为这不仅仅是友情,亲情与爱情的选择,这对一个十五的孩子来说,更是道德与人性的博弈。
不管怎么选最后都会后悔,不管怎么选过程都是痛苦的。
这道选择题无解,他没有办法去帮他解决。
傅肆只希望,在这场风雨里,许俞还能保持住自我。
他用很苍白的语言安慰他:“小俞,别想那么多,你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
“真的……还有以后吗?”
“会有的。”傅肆心疼道:“一定会有的。”
周五上早自习前,沈栀婳来找温杳。
温杳打心里觉得没什么好事,但却不得不面对。
“温杳,我说你这石膏也拆了,你也休息了好几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跑早操啊?你这样搞特殊太影响我们班的出操率了。”沈栀婳看似是询问,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带着不耐烦的质问。
温杳沉默了一下,沈栀婳说的不对,她周六才拆了石膏,到今天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天而已,可当时那个一生告诉她的时,短时间内,不要剧烈运动,五天,很长吗?
可如果她不答应,不知道她们还要怎么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她们最擅长的不就是把小事化大,然后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吗。
甚至她现在只是沉默了一下,旁边就已经有人急着挑事了:“温杳,栀婳这是在关心你,咱们明年五月就要体考了,你要是长时间不动,哪还有状态啊?栀婳这也是为了你的考试和我们班的荣誉着想,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呗,装什么哑巴啊。”
沈栀婳也趁机进一步质问温杳:“对啊,你到底能不能跑,一句话的事。”
“我……我能跑。”
温杳这话一说,沈栀婳多少是有点惊讶的。
她原本想的是温杳拒绝,然后她再借着这个机会在班里和她吵一架,她能再折磨她一通,可没想到温杳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反而把她搞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为难人对她来说是不需要过多思考的,“那行,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人逼你哦。”
温杳不想去看她们,但她们把她围住了,连一丝空隙都没留。
温杳不管看哪,都只能看到她们充满厌恶和不耐烦的眼神。
她无处可躲,只能直视。
“是,我自己决定的。”
她们逼着她做出决定,如果她不同意,她承担的痛苦只会更大,而且她不同意有什么用呢,她们有的是办法让她同意。
温杳出现在班级队伍里时,惊讶的人不多,大家多半都能猜出来是个怎么回事。
只有穆臣风来问温杳:“温杳,你真的能跑操吗?要是不能的话就再休息两天,别逞强。”
“可以的,我没事。”温杳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到沈栀婳等人的敌视,她亲身体验过,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穆臣风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或者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你处在一个浑浊的环境里,保持清醒也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