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贺连珠从袖口中拿出来一个香囊,放到苏云漪手中,“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当做纪念,可仔细一想,你出身清河苏家,珠玉首饰你也不缺,日后你在梁都,你的家人远在清河,你可就只有你自己了,万一遇到危险,这个里面的银魄针你可用来防身。”
苏云漪低头打开香囊,里面赫然躺着几根纤细、发着淡淡白光的长针。
“看你柔柔弱弱的,遇到危险了肯定也是打不过人的,这个是我离家时我爹替我准备的,说是武功再厉害的人,碰上这个也无可奈何。”
苏云漪笑了笑,“你爹对你真好。”
“是吧。”贺连珠有些自豪,“银魄针这个名字可是我起的,是不是很好听。”
她话音刚落,就见苏云漪将银魄针连带着香囊塞回到自己手中,“你回去的路上万一遇到危险,带着这个还能多个保障。”
“说什么呢,这个只是下策,我回去的路上有护卫保护我,不会有事,你在梁都可危险多了。”贺连珠蹙眉道,“你要是不收的话,那我就不走了。”
她佯装生气的等着苏云漪,眼睛瞥过她头上的珠花,伸手就摘下来,“我喜欢这个,拿银魄针跟你换。”
苏云漪无奈笑了笑,又到了梳妆台前,从匣子中拿出一对绒花给她:“你若喜欢,这个也送给你。”
绒花通体呈绛紫色,从里到外一层层颜色加深,贺连珠立马就收下了,“那你的东西我就收下了,我送你的东西,你也要收下。”
“好。”苏云漪笑着应下。
看她有些困倦,便催她回去休息了。
翌日,气朗风清,苏云漪站在驿站外同贺连珠道别后,看着她踏上马车,白马拉着七香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参选的良家子都离开了,整个驿馆中便只剩下她了。
苏云漪垂下眼睑,正要转身回去,便听见一声,“苏四娘子。”
海瑾朝早就来了,他看苏云漪同贺连珠寒暄,又送她离开。
此前他并未见过苏云漪,只是从前同苏鹤行相聚时听对方提起过。
本还以为她性子懦弱,可如今看来,倒是他误会了她。
苏云漪千方百计地想要留在梁都,一定别有目的。她能跟太子还有赵无坷都有所牵扯,且让林家遭到重击,只怕有她在,日后整个梁都都不会太平了。
春风拂过,吹开苏云漪鬓边碎发,她将碎发别到耳后,走到海瑾朝跟前,行礼道:“海大人有何事?”
女子唇边挂着浅笑,清河女子多高挑明艳,生来带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而苏云漪不同,她看起来更显瘦弱,两次见她都未施粉黛,又身着素衣,眼含秋水。
秋水之下,尽显疏离戒备。
第4章 闻是雪梅香(四)
巳月初六,宜嫁娶。
乌水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梳妆台前,见她身着白衣,喜服被她放在一旁。
“娘子这是一夜没睡?”乌水说着就要帮她褪下白衣,却被她按住手,“不用了,我直接穿上喜服就是了。”
她神色淡漠,面上没一点喜色。
乌水无奈,“好吧,只是妆容还是得化的,不然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她也不知道苏云漪是怎么回事,自她跟在苏云漪身旁便很少见她着鲜亮的衣裙,整日里穿着白衣,唯一一次傅粉施朱便只有殿选的那次。
苏云漪这次倒是没反驳,应下了。
等梳头娘子过来帮她梳妆过后没多久,便听人说新郎官来了。
喜轿一路往江王府而去,苏云漪透过帘布往街上望去,街上人都围着看这场热闹,喜钱撒了一地,不少人都弯腰捡起。
放下帘布,她将脖颈上的玉哨掏出来,望着玉哨出神。
婚嫁于她而言毫无意义,不管嫁给谁,只要能将三年前的那件事查清就好。
只是此刻她的心里却也不甚平静,却摸不清这份慌乱从何而来。
轿子停下,喜娘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连忙将玉哨塞回去,方走出轿子,或是一时慌乱,竟然就要往前倾倒。
猝不及防地被人扶住,男人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帮她盖好就要掉下来的盖头,“娘子当心。”
肩膀上熟悉的感觉传来,苏云漪心神一晃,不自觉拉过他的手,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年冬日将她从雪地里拉起来的那双手。
“娘子若想拉我,日后有的是时日。”赵无坷凑近她轻声说道。
说罢,两人各执红绸花绳的一头进了王府。
拜过堂后,苏云漪便被送到新房中坐着。
赵无坷替她掀开盖头,女子身着红色嫁衣,坐在榻上微微抬眼望着他,眉如弯月,记忆里的小姑娘已经褪去了稚气,五官越发精致。
他看向她头上镶满珠玉的发冠,不禁蹙眉。
她比从前更瘦弱了些,这发冠这么重,只怕明日便会觉着脖颈疼了。
他伸手就将她头上的发冠摘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