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事先想好要买的,又顺着伙计所言,多要了两三样从前没吃过的时兴点心。
“买了一些个牛舌饼、云片糕和绿豆糕,牛舌饼是咸的,你回去尝尝,要是爱吃的话下次还来买。”
颜祺摸不着头脑,“牛舌饼是个什么名字,里面有肉吗?”
霍凌摇头,“没有,应当是形状像牛舌?说是他们铺子新请来了个点心师傅。怕没人爱吃,最后浪费,这三样我都是按人头要的,一样五块。”
颜祺看着眼前一堆油纸包,加在一起便宜不了,可辛苦一年,不就是为了过个好年,浅笑道:“回去泡些淡茶,我也能喝两盏,到时咱们也学学城里人,配着茶吃点心。”
霍凌扬起唇角,“好。”
——
至除夕前日,霍凌和颜祺总算可以不用早起,睡个懒觉。
说是懒觉,实则天亮不久也都醒了,习惯一旦养成,实在不是那么好改。
霍凌看着睡乱了头发的小哥儿,探身拿来梳子替他梳头。
只是梳到下面,难免有些打结,他再小心,也还是扯掉了几根。
颜祺打了个哈欠,回身时不小心瞥见霍凌偷偷藏起梳掉的头发,他忍不住笑,伸出手来道:“给我吧,一会儿丢了就是。”
霍凌干咳一声,心虚道:“不小心。”
“谁梳头的时候不掉头发,都一样。”
颜祺知道霍凌为何这般,因为不久前他听说生孩子以后有些人会掉头发,便开始格外关注自己的发顶,总觉得太单薄稀疏,到时候不够掉的,若是秃了那多可怕。
等冷静下来想想,他原本不是这么顾虑重重的人,不料肚里揣了个小的,就变得如此不对劲。
他把几根乱发搓成一个小球,在指尖揉来捏去,下床时仍觉得懒懒的。
霍凌见状不由道:“急着起床做什么,想睡就继续睡。”
颜祺摇头,“今天还要做炸货,家里一堆事呢,而且我喜欢张罗过年。”
后半句确是他的心里话,霍凌默了一瞬道:“那就吃完午食进屋打个盹,也是一样的。”
小哥儿快速点头,“嗯。”
说起做炸货,绝对是忙年里的一桩大事了。
油炸的吃食费油费面,好些还要加糖,平日里没谁舍得这么吃,只有年节里才会炸上一些个香香嘴。
吃食做好,天气寒冷,能放上好几日,正月走亲戚时谁家能端出这么一盘,就说明过去一年过得不差,互相看着都有面子。
“我老家过年也做炸货,这么看来,关外和关内好些讲究都差不多。”
颜祺跟叶素萍坐在一起,专心致志地用面团扭麻花。
叶素萍听后笑道:“可不是差不多,祖宗辈都是关内逃难来的,最早可能还各有各的说法,现今百八十年过去了,也就分不清谁是谁。过年嘛,就为了吃口好的,谁家的好吃,那就学过来。”
“像咱家,过年就是炸三样,干果儿、麻花儿、萝卜丸子。你红梅嫂子他们家,喜欢炸枣子,还有人家,炸地瓜条子。”
霍英在旁边听得犯馋,挨过来问道:“娘,什么时候能吃麻花儿?”
“等午食吃过正经饭,下半晌才能吃。”
霍英算了算,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吃不到嘴了,立刻道:“那我出去看看爹和小叔在干啥。”
“你小叔和你爹在等杀猪的上门,血糊糊的不好看,外面又冷,你在屋里待着多好。”
霍峰和叶素萍养的肥猪,要赶在年前宰了,附近几个村里唯一的屠子忙得团团转,排到最后,说是从廿七到廿九,让霍家选一日。
霍峰一听,干脆就选了霍凌一整天都在家的廿九,屠子何时来,家里都有人。
也不怕肥猪受惊跑走,只两个人按不住,有霍凌在,一个人就能对付一头猪了。
“不好看我再回来。”
霍英小小年纪有的是道理,哪怕叶素萍说她小时候看杀猪还吓哭了,她也坚持说自己不记得。
叶素萍拿她没办法,就放她去了。
“罢了,农家孩子,哪个会怕杀鸡宰猪。”
她和霍峰这辈子也没多大本事,就想着日后把牲口养好,多攒些家底。
霍英是他们的孩子,以后总也要慢慢学起来。
她抬头跟颜祺道:“等他们把外面收拾干净,咱们再出去,不然血腥味难闻得顶鼻子。”
郭屠子来得比预想中早,离晌午还有好一阵,到了说霍家是最后三家之一。
“还有两家是我家亲戚,因为好说话,离得也近,就都往后挪了。”
郭屠子拿出杀猪刀,在随身带的磨刀石上擦两下,到了后院,三人一起抓猪。
肥猪大难临头,如有所感,在猪圈里一通乱撞,费了半天劲才按倒捆住。
霍英带着四只狗在前院通往后院的小路上看着,见黑豆儿和馒头想往前冲,她像长辈们按猪一样,一手一个把它们按住。
捆